在杀手们举着手中的兵刃,快要突进到侍卫队列时,侍卫首领又是一声大喝:“撞!”,举着盾牌的侍卫们不退反进!他们举着盾牌向着杀手们直直地撞了过去,固守的不动城墙移动起来,又成了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
盾牌在这些侍卫手里,不仅只是用来守卫的器具,更是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精钢百炼而成的盾牌与杀手们的佩剑毫无花巧地碰撞在了一起,无论这些杀手在出剑途中如何变幻剑势,又挽了多少个让人目不暇接的剑花,剑与盾都还是强硬地碰撞在了一起,就如同那红了眼、发了狂相互冲撞的公牛,又有如宿命一般注定会相遇的对手。
毅然决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碰撞!
然而剑毕竟是用来刺,用来削,用来劈,但不是用来撞的。当长直的剑身碰撞到了浑厚的圆盾,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火焰就此消融,换来的是毫无悬念的败!
然而这一败却再也没有退路。
这些杀手又何曾给自己留过退路?
巨大的力量携带着圆盾长驱直入,硬是将长剑都压了回去,而以此同时向前突进的杀手们却没有办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自己的佩剑砍进了自己的身体,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杀人者被杀之,这些杀手可能预想过自己被杀的命运,但他们恐怕想不到最后杀死自己的武器竟然会是自己的佩剑。
又是一声大喊“退!”,接到命令的侍卫们令行禁止,收回盾牌又组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仿佛刚才势若猛虎般的出击只是幻觉一般,只是地上那些倒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告诉着人们:这些侍卫们不仅善于防守,同时也精于进攻。
能攻善守!侵掠如火,不动如,当如是也。
一直观察着战局的艾尔心中舒了口气,不愧是宫中侍卫,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由百里挑一的老兵组成。虽说人数不多,但艾尔肯定,若是这些杀手与宫中侍卫们野外相遇,这些杀手毫无胜算,迎接他们将是一场溃败。只不过因为要保护大帝的缘故,这些侍卫被束缚住了手脚,只能被动防御。然而尽管只能防御,他们的防守还是固若金汤,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就在艾尔以为大局已定之时,这些杀手又不要命地扑了上去,那股狠劲儿似乎是要告诉人们:不把他们杀完,袭击就不会停止。
然而努力并不一定换来成功,鲁莽也并不等同于勇敢。侍卫首领发出了一声轻蔑的轻哼,他又大喊一声:“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侍卫们左手举盾,右手的佩剑齐齐刺出!那“刷刷”声是锋锐的长剑划破空气,奏响的死亡音乐,仿佛是这些凶器在欢呼赞叹着,诉说着饱饮鲜血的渴望。
于是它们得到了满足,没有花哨的技巧,也没有缥缈的轨迹,侍卫们只是用盾护住自己的弱点,举剑向地方的要害刺去罢了。然而说来轻巧,做到却难。无论是那毫无动摇,不偏离分毫的准确,或是那迅捷如闪电般的速度,又或者是那明察秋毫,一眼看出地方弱点的眼力,都是身经百战,千锤百炼的战士才能掌握的战斗技巧。
不是为了炫技,而是用于战斗,真正的杀敌技巧。
于是没有悬念的,利剑留下的只有杀手们的尸体,而侍卫们仍然没有一人阵亡。然而诡异的是,这次扑来的只有不到十人,其他杀手反而在同伴杀上前去的时候远远躲开了,就好似他们觉得进攻无望,准备逃离似的。
艾尔也有点不明所以,这情形十分的诡异,但同时他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直到他感应到杀手中似乎有元素的波动,终于想起这份熟悉感到底源于何处。
“快躲开!是爆炸!”,他大喊着。
然而艾尔的提醒有点太晚了,而侍卫们的队形又十分的密集。只听得“轰隆”的连续爆炸声,这些尸体全都如同之前的山猪一般,在侍卫中炸裂开来。强烈的爆炸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型,侍卫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浮萍一般,被巨大的冲击力炸飞了出去。精钢锻造的铠甲并不能保护住他们的身体,在爆炸冲击下这些盔甲像是被不断捶打的铁胚一样,被狂风暴雨般地捶打着完全变形。而在受到盔甲保护的战士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不像是那些没有防护的贵族一般,被炸得四分五裂,但身体完全扭曲了的他们看起来也活不成了。
在爆炸过后,原本井然有序的阵型变得一片狼藉,坚强的战士们躺到了一地,再也无法站起身来。侍卫首领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怒吼了一声,冲上前去检查。还好由于有前方战士们的阻挡,处于重重防护中的格里弗斯大帝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侍卫首领环顾着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中,再也没了生息。
这些战士是他的属下,他的战友,他的同胞,他可以接受这些战士们在战场上荣耀地战死,但绝不容许他们在这样卑鄙无耻的暗算中死得不明不白。
侍卫首领赤红着双眼,将战士们的鲜血抹在自己的额头上,拄剑向神明发誓道:“我,拜尔德.阿齐尔向神明发誓,定然会追查参与这次袭击的所有人,将幕后主使斩杀殆尽,以报此血海深仇。如若违背誓言,就将我堕入无边地狱之中,化为恶鬼,遍尝所有痛苦,再也无法救赎。”,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沾满血迹,双目赤红,满脸狰狞,那愤怒的面孔扭曲得不像人形。
真的就如同传说中的恶鬼一样。
艾尔则是全身冰凉,他脑海里只想到了一个词:自杀式袭击。这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前,经常听到的一个词,然而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崇尚神明的世界,还会遇到这样恐怖的袭击。
用牺牲和恐怖来维持的信仰,只是如同空中楼阁般的幻想与脆弱,掩饰自己无能的借口罢了。
假借神的名义,行使人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