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书把粥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言父推门进来,她抬眼看过去想要说上几句好话夸一下言父的手艺,刚抬头就看到和言父一起进来的云亦柏。
她到嘴边的话顿了顿,之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那一会心脏紧缩得特别难受,不用想都知道她现在的脸色很苍白,言父看到还可以糊弄过去,换成云亦柏的话就有点难了。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揉了一下之后把手放下来,冲着进房门那两个男人笑了一下,“你们回来啦。”
然后她起身把桌子推开,掀开了被子起身,云亦柏几步走上来握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做什么?”
“我想收拾一下这些东西,然后想吃一点水果。”她最近有点馋葡萄,言父昨晚买过来的已经被她吃完了,所以想着站起身来活动一下,顺便去找医生问一下能不能出去走走。
病房里面实在是太闷,待太久她感觉自己都呼吸不上来,出去透透气什么的也挺好的。
云亦柏却格外紧张她,摁着她重新坐下,然后蹲下来仰着头去看她:“你想吃什么水果,我去给你买,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买回来怎么样?”
也许是知道了言书书病情加重的原因,勾起了他心底的那怜惜感,因此一举一动都格外地轻柔,连语气都格外的平缓,一字一句像是在哄小孩子。
言书书觉得有些惊悚,言父在后面看着感觉到他和言书书并不像是云亦柏说的那样只是朋友关系,至少这小子对他家丫头有意思。
言书书伸手探了探云亦柏额头的温度,然后有些古怪的问他:“你怎么忽然间语气这么柔和?”
之前虽然他态度好了很多,有些举动里面没有之前的那种冷淡疏离感,可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格外温柔,让她禁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云亦柏。
他没有发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那是不是脑子有些不对劲,问了这么一句之后又有些确定面前的人很正常并且就是云亦柏本人了。
因为云亦柏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伸手攥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之后问她:“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你才是最好的?”
言书书往后缩了一下,声音小小的:“平常那样就好,你这样的话我怀疑你……”
云亦柏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言书书后面的“傻了”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然后低头避开和他对视的眼睛开始扣指甲转移话题。
“那个,我就是想出去转一转,病房里太闷我待着有些喘不过气。”她想起云亦柏要帮她去买水果这件事,想起自己想要出去转一圈,不然再继续待下去她都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云亦柏注意力被转移,眉头蹙起来:“你身体这样出去不会受寒?”
言书书身子单薄,看起来瘦瘦弱弱风一吹就能被吹跑的样子,加上她最近病情加重了不少的原因,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病态的白,他实在担心这丫头出去又给被这风给吹病了。
言父在后面出声:“没什么大问题的,多出去转一转透透气也好,总比在这里继续闷着好,多穿一点保暖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言父说着走到小衣柜那里,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好几条厚衣服,上前几步放在边缘,“把这些衣服都穿起来也能御寒。”
言书书看着那些衣服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抬头去看言父,说话的嗓音里有撒娇的意味:“这些太多了,你看这些衣服都这么厚,穿上去都变胖不好看了。”
哪有女孩子喜欢在喜欢的人面前裹成粽子啊,还输这难得的和他一起出去透透气,她就更不愿意穿成一个小粽子,走起路来跟个笨重的小企鹅一样了。
但不仅言父想要让她多穿一点,就连云亦柏都想着让她多穿一点,甚至在她有些抗拒的时候还拿了一条衣服过来准备帮她穿上。
言书书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被云亦柏帮着穿衣服的待遇,一边红着脸一边拒绝,微微推开云亦柏之后抱着那些衣服进了卫生间都穿上。
病房里,云亦柏站起身,言父沉默地收拾着带过来的保温桶,收拾好之后回过头对云亦柏说:“我等会得去公司忙工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能得让你帮忙找看一下那个小丫头,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我不介意的。”云亦柏态度格外地谦虚,毕竟是面对那个丫头的父亲,态度好一点很有必要,能赚好感还能拉近一些关系。
言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公司里的事不是非得要现在就去处理,完全可以陪着言书书出去转一圈买了水果再回来,但是他是一个过来人,看得出来这两个小年轻对对方都有意思,所以想着给两个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起码这次的机会就很好。
言书书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只有云亦柏的身影,她揪着外套上的小棉球偏头去问云亦柏:“我爸爸呢?他是不是有工作先去忙了?”
“嗯。”云亦柏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围巾和帽子走到言书书面前给她一一戴好,然后伸手摁了摁她的头,“今天中午会提着午饭过来,所以现在我陪你出去透透气买些水果。”
言书书眼睛晶亮:“真的吗?”
云亦柏伸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嗯,真的,走吧。”
言书书兴奋得小脸通红,闻言就打算蹦着跳着往外面走,却被云亦柏一下子拉住后领子,“别跳,慢点走。”
言书书挣了挣,云亦柏松开她的后衣领,看着她乖乖巧巧跟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瞧瞧,这个小姑娘是多么的可爱,让人觉得所有的宠爱给她都不过分。
圣诞已经过去了,快接近新的一年,言书书像一只格外兴奋的小鸟,哪哪都要看一下碰一下,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昨晚才下过一场雪,虽然不大,但是路上还是有些滑,云亦柏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那个格外兴奋的小姑娘,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她摔了。
言书书却顾不上这些,距离她上一次出来透气也有三四天了,平时没有人看住她的情况下言父根本不愿意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苏起肃也要上课,所以出来的时间很少,也很珍贵。
她心头那种被压抑着的沉闷感散去了不少,一双眼睛格外地有神,步伐也轻快活跃,看得云亦柏有些担心这样会让她病发。
但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言书书看起来毫无异常,还格外地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