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柴家的时候面对的依旧是满室的黑暗,但是因为有柴致明回来的原因心里倒没有那种空荡且孤独的感觉,两父女一前一后换了鞋走进去。
家里的阿姨看着有点熟悉,她麻利地把茶水端上来,之后也不多话直接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柴古月疑惑地看了一眼阿姨禁闭着的房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那里晾着,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柴致明,等他走过来之后就坐直了身子开口问昨晚他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的事,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昨晚彻底昏过去时的恐惧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惧怕的一次,那种无力绝望感一瞬间袭来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在知道自己是从一张陌生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万念俱灰。
最后知道是柴致明来得及时把她抱紧了另一个房间里,她想这会自己并不能好好地坐在柴家的沙发上追问着昨天晚上的后续。
所以她想知道柴致明回来之后和刘碧云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最好的是趁着昨晚发生这种事的空档他直接和她离婚把她赶出了柴家。
柴致明却对此闭口不谈,睨了她一眼之后说:“小孩子家家的要知道这种事情做什么,你知道知道从今以后看到那个女人绕道走就好了,还有啊,不要让她再进这个家门。”
昨天柴致明确实回来和刘碧云吵了大架,这是两个人结婚近二十年来柴致明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也是他这几十年来最生气的一次。
父母建在的时候,他在乎的人是自己的父母,这个妻子不过就是联姻的,归位自己亲人的关系,但也没有那么亲近。
后来柴古月出生,双亲接连去世,柴古月这个女儿就是他最为看重的宝贝,是别人碰都不能碰的底线。
他之前能对刘碧云做的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看在柴古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她也不愿意跟她计较才会这样。
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肥了,找不到办法之后直接给柴古月下药把她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去,以这种下流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钱,毁了柴古月的人生断了他最后一丝不要赶尽杀绝太过绝情的念头。
两个人大吵一架,刘碧云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她是我的女儿,我完全可以决定她的人生该是什么样的,现在她牺牲一下这点为我赚取一点钱有什么问题吗,这不是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事情吗?”
柴致明被她这句三观尽毁的话气到整个人打哆嗦,颤着手指指着她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柴古月是一个人,有思想有骨有血有肉,她的人生该怎么做主完全由她一个人决定,而不是在这个青春的大好年华就毁在这么一个三观扭曲的母亲手里,更不是被人当成商品挂在展览窗上让人挑挑拣拣做决定。
当晚他从刘碧云手上拿走了自己的副卡,丢给了她一张存储卡,“这里是你所需要的钱,拿来填补你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公司的漏洞还有剩余,拿着这些钱滚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们夫妻情分到这份上我也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刘碧云拿着那张卡,眼底的贪婪掩不住,却也不愿意像他说的那样直接离开柴家,至少要打个离婚官司诓上一大笔钱保证她下半生衣食无忧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柴致明丝毫没有给她开口拒绝的余地,直接让家里的阿姨把她撵了出去,任由她在柴家大门外各种叫唤。
解决了刘碧云,柴致明看着在角落处缩着打颤的新阿姨,把她和司机连同着一起辞退之后找来了之前照顾过他母亲的老阿姨照顾柴古月的起居。
听到柴致明这么说,柴古月知道他这是把她赶出去柴家了,可是还是好奇昨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嘴要问之前想到刘碧云的性格又闭上了嘴巴。
刘碧云这样一个当母亲的,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只想着多搞一点钱,想必柴致明不跟她说昨晚的事是怕说了之后她会因为昨晚刘碧云说的话心情不好,更怕自己听了之后忍不住体内的冲动直接上门找人谈判。
她忽然间想伸手抱抱这个把她从小宠到大的男人,从来不会让她感觉到缺失了一部分的爱,更不会让她因为有这么一个母亲长歪了。
心底这么一想,柴古月也就直接做了,伸手抱住柴致明有些发福的腰身,在他肩上蹭了蹭,“老柴,我突然间发现你真的很好。”
是一个很称职也很让她满意的父亲,会考虑她的感受也会顾及她的一些想法,比母亲的爱还要体贴细腻,尽管这些年来都没有时间陪在她身边,可这种感觉却一点都没少。
柴致明笑呵呵地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说哪有父亲对自己上辈子的小情人不好的?”
柴家这边画面无比温情,温凉那边几个人坐在篮球场的观众席上。
三个人之间有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耳边除了嘈杂的吆喝声叫唤声以及风声之外,三个人有格外默契地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最终杨宇琛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直接开口问身边坐着的一脸淡然笑意的温凉:“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么一个决定?”
因为有段时间没说话的原因,他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他的疑惑不解以及一些不满。
“你做这个决定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完全不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机会?”
他一声一声的质问在耳边,温凉转头去看他,脸上笑容还是以往那个模样,温暖得如同三月的春风。
他说:“因为忽然间发现很多事情都顾及不上,所以便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们还是兄弟不是吗?”
杨宇琛抿唇不语。
他完全不能理解温凉在人来齐之后直接宣布他以后就是篮球队队长这个决定,更不能接受温凉退出球队这个决定。
他心底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在生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委屈,更多的是对他做这个决定的不满。
就像温凉说的那样,这群人还是兄弟,可是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就莫名地萦绕在他心头,所有的情绪折磨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
他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着声音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顾虑,我阻拦不了你也代替不了你更不是你,可你当兄弟的想法完全是你自己单方面的,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话落他直接起身走人,心里却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把后面那两句话说出来。
明明他就不是那样想的,却还是说出了这种话伤了温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