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林归安提议带柳黎去李布那里取出存留在她身上的子弹，柳黎欣然同意。
到了林归安提前联系了李布，随后便由楚秋开车带着两人去了李布的诊所，楚秋将两人送到地方后便离开了。
李布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他一脸疲惫地打开门迎接林归安和柳黎。
手术台上还残留着血迹，手术台上方悬挂的义体也还未擦拭干净。
李布面色不变地对两人说：“先找个地方坐吧。”
林归安与柳黎走进房子坐下，林归安环顾四周问道：“你刚做完手术么？”
李布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虎爪帮这几天经常有人受伤会来我这里治疗，今天更是一下送来十来个人，我一直忙到现在，可把我这老身子骨累坏了，好在郭玄那小子在，有他帮忙，做起手术还算利落。”
林归安闻言微微点头，他提议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拿着冲洗干净的抹布擦干净手术台，做好消毒工作后拍了拍手术台说：“赶紧来，帮着小姑娘治好伤后我好休息。”
柳黎默默走到手术台上趴好，将衣服褪去只留内衣和内裤。
褪去衣服，林归安才看清柳黎背后的伤痕。
不光是上半身受伤了，就连左右小腿都有枪伤。
上半身背部更是有三处枪伤和四五处刀疤。
李布看着柳黎身上的伤口感叹道：“你啊——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正常人受这种伤早就死了。”
柳黎趴在手术台上，眼神向身后林归安处瞟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李布也不墨迹，将双手的义体取下换上专门做手术的精细义体。
“那边那小子，来给我搭把手。”李布对着柳黎的伤口注射了麻药说道。
林归安闻言上前。
“给我把那个盒子里的手术刀拿过来。”李布头也不抬地说道。
……
给柳黎做完手术，李布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更换掉义体开始清洗工具。
林归安上前帮忙，李布一边清洗器械一边说：“听说龙坂公司要杀了下城区的所有人？”
林归安闻言点了点头：“是。”
“哦。”李布微微点头，“郭玄那家伙死活不愿意说到底怎么了，还是我问他那些个手下才知道的。”
林归安默默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李布将清洗好的器械放到一边，冷哼一声：“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下城区我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去哪里？若是龙坂公司的人来了，我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宝刀未老！”
柳黎依旧还在被麻药晕着没有醒来，林归安也借此机会与李布多聊了几句。
“你是怎么认识郭玄的？你们似乎很熟。”
李布收拾好一切，终于能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他长吁一口气说道：“大概十几年前吧，那家伙带着一身伤和一个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带血的义体找到了我，他想让我替他安装义体，我觉得有点意思就答应了。
结果后来他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带着伤，偶尔还会带其他人过来。
一来二去，我了解到他居然在创建黑帮，没想到他现在都已经成了下城区的龙头之一了啊。”
“你没有了解过他的身份吗？”
李布半躺在椅子上，眼睛微眯，摆了摆手：“黑市医生，谁管你是谁，给钱治病，就这么简单。”
“那今天的手术费……需要多少？”林归安召唤出自己的虚拟账户，准备给李布转钱。
“得了得了，早上郭玄那小子给了挺多的了，不差你这一个！”李布摆摆手眯着眼睛休息。
“我休息会，那姑娘醒了你带着她走就好。”
林归安嗯了一声后便没再出声。
手术一直做到深夜，林归安给楚秋发了信息，毕竟手术时间长，楚秋也耐不住性子看李布做手术，所以就先回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柳黎支支吾吾地发出了声音：“嘶……”
楚秋早早在诊所里候着了，而李布则安静地躺在躺椅上睡觉。
“怎么样？”林归安低声问她。
“感觉比做手术之前更疼了……”柳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林归安笑道：“他帮你清理了伤口并且缝合了伤口，可能是之前有我给你吃的回复药在，所以才没有那么严重的痛感，现在药效褪去了，就能感受到了。”
柳黎趴在手术台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吧。”
她也不好意思再找林归安要，本来这条命就是他们救下来了，要是没有他们，她和白牧恐怕也跑不了。
林归安看了眼身旁的楚秋，楚秋默默地将衣服铺在柳黎身上，随后抱起她。
“嘶……轻点。”柳黎倒吸一口凉气。
楚秋稳住手腕说道：“好。”
柳黎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被放到了车的后座趴着。
林归安坐在副驾驶，楚秋开车。
深夜的光之城下城区十分昏暗，只有几家在营业的店铺有五彩斑斓闪亮的霓虹灯照耀。
大街上的路灯也只有一两盏闪着微弱的光亮。
汽车前进的方向正对着光之城上城区，上城区照耀天际的霓虹灯甚至有些晃眼。
视线挪到前方的路，前方的路一片昏暗，整条街上除了几个开着的店铺以外也就只有楚秋的远光灯在照明了。
“光之城真黑。”楚秋冷冰冰地吐槽道。
“上城区不是挺亮的吗？”林归安轻蔑地笑道。
楚秋微微点头：“哦，有道理，怪不得叫光之城，晚上这灯开的，我看白天太阳不出来都行。”
“哈哈哈，那确实。”林归安望着远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笑道。
林归安甚至感觉那远处的光亮都能照射到下城区这昏暗的地带了。
当然，前方的路依旧十分昏暗。
楚秋一路开得不快。
到了房子下面，楚秋正要把柳黎抱着上楼，柳黎突然有些扭捏地说：“能不能让我……穿个衣服。”
林归安也是年轻气盛的成年人，自然也清楚这些事情，柳黎当时做手术时林归安的眼神就没少往某些地方瞟。
房子里那么多人，柳黎穿着衣不蔽体地上去也不合适。
楚秋闻言点点头说：“嗯，需要我帮你吗？”
柳黎刚想拒绝，但是一个翻身，浑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立刻就趴下说：“帮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