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说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泠修崖有些好奇,他一直在山石下看着我,直到我回来后,他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问,“你认识他?”
泠修崖点头道,“他曾是冥界公认的三位天骄之一,只不过……”
泠修崖有些不愿意提起,说到这里顿住了,不愿意多说下去,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只不过什么?”
“你想听?”
泠修崖面色有些意外,大概是我对那个白衣男子这么感兴趣。
“嗯。”
无论是那个白衣男子的气质和容颜,与他散发出来的颓废和悲凉,还有那借酒消愁满脸苦涩的模样,都让我知道,他肯定有一段让他很难忘的经历。
“曾经的他璀璨如星辰,不仅是冥界天骄。更是五位阴君之一,可是偏偏……他不该喜欢上山灵,若非如此,怕是以他的天赋和实力,足以媲美白倾风,与他其名。”
“很早以前冥界有一个传闻,有一半人认为他可以超越白倾风,就连白倾风也说过。五位阴君内,若是和他交手,最终结果,恐怕谁也说不好。”
“可是如今的他,却早已经没有了斗志。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他的身上只有颓废,忧郁和绝望。”泠修崖说起来,神色倒是颇为惋惜。
能够在冥界这个强者辈出的世界里称为天骄,能与阴君之首的白倾风齐名,从这一点能够看出他以往的人生是何等璀璨夺目。
但如今的他身上那里还有半点天骄之子该有的气势,因为心死,沦为了毫无斗志和信念的废人。
“山灵是一个人吗?”我问道。
“山灵是山石所化,那是来自冥域深处的一块鬼石,是冥界里的一件宝物!因为有灵,固然可以化为人型。”
“山灵被囚禁在冥界的阴幽天牢之中,用克制她的烈焰链将她束缚,她的灵可以让冥界诞生出气运,甚至能够触摸到那个境界的门槛!”
其实,在泠修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一个大概。
山灵应该是一块诞生出灵智的鬼石,这一点倒是和泠修崖的来历很相似,而且来自的地方肯定不简单,导致她本身存在了一股气运。
这股气运能够让踏足尊主境万年无法突破的强者有了一种提升的境界的波动,而这一点,怕是会让那些老怪们为之疯狂。
毕竟,当初的泠修崖跟我说过,幽煌是最后一位踏入那个层次的人,而后来,冥界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一点不是感悟和本身实力的欠缺,而是缺了一些东西。
或许,突破的关键就是天地间存在的一种气运。
“只是,她不可动凡心情感,一旦动了,就不再是灵,与山石分离,更会影响她与身俱来的气运,毕竟……那块石头的气运,全部都在她的身上,因为她是其内悠久岁月里诞生出来的山灵。”
“他可以喜欢世间任何女子,可他……不该喜欢上山灵。”
“他触犯了冥规,使得山石蒙尘,气运不再,而他则不顾劝住,将山灵从天牢救出,想带着山灵私逃……”
泠修崖说完这话的时候,神色露出一抹追忆,微微抬头,仿佛是想到了曾经的一些画面。
“与整个山海界对抗,可想而知……以一人之力,压制七座山海所有冥王冥皇,最终更是与第八山海的界主交手,两位阴君将他压制。”
泠修崖苦笑道,“若非是那山灵以山石自崩威胁,与山海立下约定,此生沉沦山石中永世不醒,在冥界所有人的面,她让自身灵韵崩溃,化为一缕气融入山石内。此生,或许不会苏醒。”
他恨,恨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一切,恨冥界太绝情,他也想过死,可……他忘记不了山灵,忘记不了那个女子。
他只能喝酒,在醉梦中,回忆曾经的美好,他对不起那个女子,对不起所有关心他的人。
我沉默,他终于明白了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发生的故事,明白了为何一个人,从当年的意气风发,沦落为了如今的颓废至极。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花颜月。
一生修为充满了传奇,天赋极高,并且是唯一一个去往三大禁地完完整整活着回来之人。
“以前的我并不明白,他为何要为了一个女子与整个冥界抗衡,最终甚至沦落至此。即使是当初的九殿,我依然不懂。”
泠修崖转头微笑道,“只是那时,我对世间之情有了好奇,可如今……我懂了。”
“有些人追求长生,有些人追求境界,有些人为了荣华,可有些人……是为了活着的意义。”
或许活着本身并没有意义,可只要活着,就会发现一些有意义的事。
比如,我们俩的相遇。
第七山海。
随着布置,整个山海有了崭新,改头换面一般,整个第七山海张灯结彩,若是从远处看就可以看到山海莹莹灯火,极为美丽。
白倾风到了,九殿也来了,还有一些泠修崖认识的好友,也都相继赶来,在这欢声中,泠修崖的笑容,很是柔和,时而看向我,那目中的神情,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冰冷。
我也在微笑,甚至很多时候,都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做。
薛婷也来了,到来时,她脸上在笑,那笑容里带着祝福,我走过去拉着她,走向了一旁,说着属于我们之间的悄悄话。
青鸾随后也到来,从山海一步步走向冥殿,对于这里,她的眼里有复杂和熟悉,看向泠修崖时候,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心里有些失落。
凭泠修崖自然是能够看出来,但是他不会开口,只是微笑点头。
我不想让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上前,而且很庆幸,青鸾和薛婷的关系很要好,说着话。仿佛也把凝重冲淡了不少。
冥府大殿内,里面有精英准备的嫁妆,红色的衣裳,紫色的玉凤冠,还有不知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发簪。
我坐在化妆镜前,薛婷很是开心的替我梳妆打扮,她说婚礼只有一次,半点都不能马虎,只不过嫁妆的装扮很繁琐。
而在我们打扮时候,从冥府里已经换好红妆的泠修崖走了出来,如迷梦般的浅雾如隔帘弄影,身穿红衣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