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蜡烛拿过来往前一照,果然看到白衣女膝盖上抱着一个东西,只不过被那宽大的白衣服遮住了,刚开始没看清楚。
但是现在,我看到那是铁匣子。
看到那匣子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下,我天,那不就是当初奶奶抱出来的那个老旧的破匣子吗?
九岁我重病那年奶奶就抱着这个铁匣子出现过,当时她犹豫和复杂的神情历历在目,最终她还是没有打开。
第二次看到的时候就是阴宴,铁匣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紫玉盒子,还有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情况,当初也奶奶就是从这里把铁匣子拿出去的。
我去!!
奶奶下地窖,从这白衣女尸手里拿的铁匣子!?
我僵硬的浑身冰凉,止不住的打冷战,深吸一口气,我就要慢慢的走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被老头拉住了。
“别别别,嫩娘哩。嫩师傅我有点瘆得慌。”老头走到前面,让我别动,接着手指掐算了几下,不过这次很显然不顺利。
以往就掐算一次就出了结果,可是这都连续弄了半天,我只看到老头的眉毛拧的越来越紧,嘴里还小声的嘀咕怎么是这东西,不太像之类的胡话。
老头这番举动让我越来越紧张,撇了一眼那白衣女露出来奇长无比的手,就要小声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老头突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罗盘。
刚摸出来那罗盘嗤嗤的转,然后指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衣女,就跟要闹凶似的,这老头嘴里嘶了一口凉气。
“还真是奇了怪了,不应该是这样啊。”老头盯着罗盘挠头冥思苦想了会,估计是没什么头绪。
老头犹豫了下,干脆就把罗盘放兜里了,然后慢慢的朝着那穿大白衣的女人走了过去。
说实在的,但是我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爆发出来,都想要跑了,老头也紧张的不行,走到一半转头对我说,“嫩师傅我都是为了你,等会要是出现什么情况,我拖着,你先跑。”
说完也没有让我回话,老头紧张兮兮的就朝着那白衣女尸走过去,他站在那白衣女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隐约看到老头伸手,但刚伸到一半,突然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下一样。
赶紧缩了回来,眼也不敢看那张脸了,赶紧跑过来,脸特别难看的对我说,“快快快,快上去。这是活的。”
说完推着我就要跑,我被他这闹的很紧张,想问什么,但感觉老头浑身哆嗦的不行。
老头催我先上,说实话,他这反应让我很不安,我宁愿是那穿白衣的东西闹凶啥的,现在他越这样,心里越没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被推搡的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不安越来越强烈,这老头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我知道他这紧张感不是做出来的。
老头没有回答我,我爬楼梯上一半了,低头看见老头还呆呆的往地窖里面看。
“快上来啊。”我小声喊。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了。
我浑身一抖,老头也要死!?
老头那充满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后,竟然又一头扎进地窖里去了,我一看心里就着急了。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下楼梯。
我刚下去老头哆嗦的从地窖里漏了出来,这会儿他的表情也恢复了过来,手里抱着白衣女尸的铁匣子,只是紧张的发抖。
“嫩娘哟,还下来?嫩是不是失心疯了,不知道下面多危险,要是弄醒了这下面的玩意儿,咱们都得完。”老头黑着脸冲着我骂骂咧咧,“你奶奶愣是牛人,竟然弄出来一个这么凶的东西。”
我怪紧张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看了一眼远处那坐太师椅上的女尸后,问老头,“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母,你奶奶弄出来的鬼母。”老头是咬着牙冲我说出来这话的。
我不知道什么鬼母,没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老头说这东西很难弄,而且也只有我奶奶那样的人能做出来。
这东西,是我奶奶养的!?
虽然我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奶奶了,但是他那慈眉善目跟村里那些普通老太婆没啥区别,这一切简直就跟我做梦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现在搞清楚了,这鬼母在老屋后面的地窖里,那些脏东西不敢靠近老屋,纷纷绕道走,而且这玩意要是醒过来,肯定要闹一次大凶。
“嫩娘哩,难怪当年戈老婆子都被伤成那样了,还能去杀张家人,原来是带着这玩意去的,啧啧啧……”老头不停地咋舌,说,“张家人不是不敢进老屋,除了害怕你奶奶没死外,肯定怕这玩意出来,所以先剪两个无常鬼开道。”
我在一旁听老头嘀咕,小声问这什么鬼母是不是很厉害?
“嫩以后见了世面就知道了,这玩意彻底闹起凶来,除了当下几个大门大派,估计还真没几个能接的住这玩意。你说厉不厉害?”老头说完就不等我说话,推着我说,“走走走,这地方阴气太重。万一醒过来就麻烦了!”
我被吓的不轻,赶紧就掉头上去,但是脚都踩楼梯上了,老头在后面抱着铁匣子说了句不对。
然后我转过来发现他直勾勾的看我,有些古怪的神情,我心里有些发毛的问怎么了。
老头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说,“嫩手上戴着的戒指不是能收这些东西?你试试能不能把她收了。”
我一听被吓的不行,我戴着的戒指是泠修崖给我为了收虫女的,而且这么凶的东西能不能收进去还真不好说。
“这是你奶奶送你的一份大礼,你奶奶想要你有自保的能力守护古家的秘密,也想让你好好的活着。”老头在一旁道。
我这样一听心里突然有些心动,如果我有鬼母和虫女作为防御手段,这两种都属于禁术般存在的东西,要是能够彻底的发挥威力。
想到这里我心里嘭嘭直跳。
我走过去伸出手按在戒指上,然后哆嗦的对着白衣女尸嘴里默念泠修崖给我的口诀,可是我刚念一半,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尸身体蓦然震动了下。
一股从脚底板涌上的寒气和阴风瞬间在这个不大的地窖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