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珊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就像是电流的声音一样。
我又喂了几声,电话那边,没有她的声音了,而且,电话也已经挂断了。我把手机放在柜子上,心里面有些惊疑,米阳找周叔干嘛?
我想起来当时周叔每次都看见我身后有一个人跟着,也就是那个男鬼,还有周叔突然不对劲,什么话都不说。难道他知道什么事情?
唐雪珊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是电话却挂断了……
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要发生,起来直接就去找白泽了,在一楼的店里我把事情对白泽说了,白泽皱了皱眉,但随即松开了。
他让我不用担心,昨天苏邪去的时候在我家一些隐秘的地方布置了简单的符咒,只要我爸妈晚上不出来,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内心多少松了口气,白泽又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俩要去一趟鬼市,然后把你身上的事先处理了。”
“啊,鬼市?”我吃惊的望着白泽,说“什么鬼市?”
白泽说鬼市就是幽冥之地,里面都是鬼,就跟民间传说的地府酆都一样,我听完渗人的不行,但是白泽说那阴钞捡回来了,自然也得还回去。
“过阴吗?”我问。
白泽眯着眼说,“你知道!?”
我摇头,过阴这些东西小时候在乡下听说过,有些村里专门有神婆神汉的人。
南方叫走阴,北方叫下阴或者请阴,不过手打大同小异,听说要在封闭的屋子里弄一些阵法,摆上蜡烛和准备一些买路钱,然后就能去阴间。
“不过不完全,虽然阴钞我能够通过走阴送回去,但我想见见那个夜游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况且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说到这里,白泽把目光看向了我,眼神有些怪。
这只不过是我众多事里的一个小插曲,大概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关系,要是换做以前。
说什么去地府鬼市,我不得吓死,不过现在除了心里有些紧张,倒是没有别的感觉。
我没有看到苏邪,应该是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想到我跟筱媚嘱咐的事,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楚筱媚在电话那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句,“小烟,那个米阳有问题。”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跟你说,上次我们俩去的那个鬼街铺子,我打听出来了,那老头儿子十几年前就死了。”
接下来的话,我就听不进去了,挂了后我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有些恍惚,我从餐厅出来前,跟楚筱媚说的事,就是让她帮我再去鬼街一趟。
因为当初我跟米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鬼街铺子。
果然这个米阳有问题。
这个事就是从瑶瑶带我去美容院后变得越来越乱的,我揭开脚踝处,黑色印记还在,我现在突然分不清了。
…
因为今天要去鬼市,虽然跟我碰到的事没多大关系,但是白泽说这对我非常重要。
大概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白泽在他的书房把东西都做好了,我进去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看到了两个骨灰盒,而且其中一个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指着盒子激动的说:“我们都活着,你这是干什么?”
白泽说现在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带他去昨晚上夜游婆消失的地方,他把我的那个‘骨灰盒’给我。
他自己捧着他的,用一块黑布盖在上面,背起背包。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骨灰盒包在了黑布里,然后双手捧着和他一起出门了。
其实,我心里膈应的不行。
白泽开车我指路,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后我们下车抱着骨灰盒走向昨天晚上那个十字路口,其实也算不上十字路口,只不过是交叉口罢了。
这地段路灯都很少,非常偏僻,等到了后我站定下来,白泽说,“就是这!?”
我点了点头,这里冷清许多了,因为非常地肮脏,根本没有人会往这里走,而且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腐臭油味。我皱了皱鼻子。
不过我挺好奇,昨天跟那个老太站在这里,看十字路口对面就好像是一条街,还有灯火,但是今天四下看,黑漆漆的。
白泽也望了望四周,满月的清辉比那些昏黄的街灯有效果多了。
我有点踌躇,不知道白泽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进入鬼市。
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时,他却在低头在路口烧纸钱和插了几根香,
回过头来白泽对我说,“等会你跟着我一起走,记住,千万不要回头看,不要把手里的骨灰盒扔了,一定要记住,不然会出大事。”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白泽难得那么认真的时候。他又取出两支蜡烛慢慢地点燃,一支放在了我的脚边,另外一支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然后他在蜡烛的周围用朱砂画了一个圈。蜡烛在圈里面不停的摇曳着,长长的火焰被风拉的很细很细。
灰白色的烟雾顿时在我们的身边弥漫开来。
剩下的两支蜡烛,白翌也就着地上两支的火苗点了起来,塞了一支到我手里。
我看看手里的蜡烛,又抬头茫然地看看白翌。只见他把盖在骨灰盒上的黑布掀起了一个角。
侧过蜡烛滴了几滴蜡烛油上去,就把蜡烛这么立在骨灰盒子上了,我莫名其妙的跟着照做。
白泽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放在嘴边,意思让我不要说话。
他给了我一个铃铛,让我挂在身上,自己的腰带上也挂着一个,然后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向前走了过去。
夜晚的风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带着枯败的树叶贴着地面打着卷,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边就着蜡烛的火苗烧着,一边不知在含糊地念着些什么。
然后我们俩就以一种很缓慢的步伐走向十字路口对面,昨天晚上我看到有灯火的那里。
燃烧的烟雾不断地在眼前弥散开来,连着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有些呛人的纸张燃烧味道把周围垃圾酸臭的味道掩盖了下去。
一时间里弄里只有我和白泽踏小路上的脚步声和腰间挂着铜铃细碎的响动,一切似乎都恍恍惚惚的。
一路无语地走着,刚才还明晃晃的月光在不觉间已隐到云层之后,四周只有我和白泽手里的蜡烛发出的光芒。
火焰在风中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在墙上投射出两个扭曲的影子来。
黑暗似乎吞噬着周围的温暖,我只觉得心里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