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明天最早几点开门？”张玲迫不及待。
工作人员：“上午十点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五点半，这两个时间段，都可以来登记结婚或者离婚。”
“谢谢。”张玲默念了两遍时间，下一秒被符良之拉起来走出民政局。
男人步履稍快，似在避免出丑。
张玲差点踹脚，不满道：“你就这么生气吗？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了？”
符良之眨眨眼，声音从喉咙艰涩吐出：“我会跟你领证结婚，只是你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我才刚离婚，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大概也就只有他，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张玲瞬间湿了眼眶，“我跟了你五年，这个结婚证迟到了五年，怎么就冲动了？今天离婚的是你，所以你才敢这样而已。换做离婚的人是我，我看你急不急。”
“这种没意义的比喻，说了也没用。回家吧。”符良之仰望着蔚蓝的天空，身体突然像被塞进许多有害垃圾，不再轻盈。
这应该是解脱和自由，可为什么换来的是沉重和透不过气。
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虽然今日没领到证，张玲却还是忍不住想庆祝，符良之只有她一个女人，迟早会跟她扯证的，到时候，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符家三少奶奶，多气派。
明日要领证，张玲回到家就钻进卧室里，开始挑选明天出门的衣服。
符良之坐在客厅，神色呆愣。
缓缓打开离婚证，脑海一时间闪过许多温馨甜蜜的画面。
他觉得真幸福，有她在的每一天。
可为什么后来变成了那样呢？
他的幸福被谁偷走了。
这边，顾顾被乐婧珊开车接回家里，两人放下包就一起走进厨房，准备今天下午打火锅的食材。
这趟火锅，是乐婧珊安排的。
寓意是希望顾顾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另一层目标则是让顾顾忙碌起来，这样就没时间伤心难过。
离婚，终究是个沉重的话题。
他们爱了十几年啊。
乐婧珊无法感知到顾顾内心全部的痛苦，但她只要一换位思考，她和符光摇如果向顾顾他们一样，她怕不是要把自己“打碎”，再重新一块块地把自己“粘”起来。
两个女人在厨房忙活时，两个小孩在做什么呢？
二楼，符魏然礼貌又有点磕磕绊绊的声音悠悠响起，一阵一阵的，充满着狗腿子的味道。
“对，下午四点前过来就行，不用带吃的哟，我家里什么都有。嗯嗯嗯，好好哈，叔叔再见！”
这是符魏然打的第五个电话，每一个，那头的长辈都问他，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去他们家帮他们的小孩补习功课。
符魏然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应酬，委婉拒绝了，理由是自家妹妹学习不好，他要每天都督促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符笙幽怨觑他一眼，“哥哥，你撒谎了，小孩子撒谎，是不对的！”
符魏然一脸淡定，“你才是小孩，我已经十岁了，撒谎没关系。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也能撒谎了。”
符笙：“……”这歪理还真是有点没办法反驳。
毕竟符笙十岁的时候，也会撒谎了。
“接下来打给谁呢，嘿嘿嘿，打给阿修，让他们家的人过来，云影跟我在一起，肯定很热闹。”
符笙抢走手机抱在怀里，大眼睛藏着笑意，“我来打给阿修哥哥。”
“随便你吧，你打就你打。”符魏然宠着她，“坐在我旁边听我打了这么久电话，应该知道要说什么吧？”
“知道，我回房间打。”丢下这句话，符笙哒哒哒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拨通了商家的座机电话。
“你好，找谁？”商聿修淡漠矜贵的嗓音徐徐响起。
符笙甜甜地开口：“阿修哥哥，是笙笙哦。”
商聿修嗯了声：“你有什么事？”
“今天二伯娘要做大餐，让我打电话来邀请你们来吃饭，阿修哥哥，你和你妈妈，还有云影和他妈妈，可以一起来吗？”
“我去问一下她们。”商聿修放下话筒，走出书房，刚才他在看书。
“妈妈，符笙邀请我们去她们家吃大餐。”商聿修把事情告诉商姝苡。
商姝苡毫不犹豫道：“去呀，这怎么能不去。”
“小姨呢？”商聿修看向坐在沙发里拿手机网购的商姝蕤，商姝蕤用力点头：“去，云影肯定也去！”
此刻商云影还在睡觉，没起来。
“行。”商聿修回到书房，给符笙答复：“都会去的。”
“好的，我等你！么么哒！”说完，挂了电话。
商聿修握着话筒发愣，么么哒？这是什么？
那个时候，还没出现“么么哒”这个网络用词。
“这丫头，说话怪里怪气的。”商聿修没发现，自己冰山般的小脸上，不自觉地划过一抹温柔笑意。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下午。
符光摇带着几位老朋友回来，还搬了一车的海鲜。
商家两姐妹带着两兄弟过来，也带了几瓶上等洋酒，把几个男人羡慕得两眼发绿。
“这酒好啊，能喝上一口，我觉得我死而无憾。”有人感慨道，要流口水了。
符光摇摆摆手，“这可不兴喝，各位老友，这次聚会女士优先，有女士在，我们就别喝酒了，省得出洋相，醒来后悔不当初。”
这么一说，他们便打消喝酒的念头了。
这么多漂亮优雅的女士在，他们万一耍起酒疯，真是太没面子了。
“阿修哥哥。”商聿修一出现，符笙就黏过来，两只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黏在商聿修身上，也不知道害臊的。
她想过要不要温水煮青蛙，但这样太慢了，她等不及，而且商聿修这种不近女色的性格，这一招不好使。她要热烈起来，让他的世界充满她的痕迹。
“笙笙妹妹，还有我呢，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商云影还挺喜欢这个小妹妹的，就是有时候听她说话不爽，她表现得像个大人。
“云影。”符笙没添加哥哥后缀，非常平静地打了招呼。
商云影瞬间不乐意了，气鼓鼓瞪着符笙，“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我告诉你，我哥只喜欢我，不喜欢你这种麻烦的小女孩。”
符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小奶音回击：“纠正一下，我是不麻烦的小女孩。”
商云影撇嘴：“你还不麻烦呀，我们才进门，你就跑过来缠着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