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醒过来
祝楚楚用面无表情压制心虚，声音清冷，“我说什么了吗？”
“呵呵，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是最清楚的。”白天的教训让陆明辉心有戚戚，就算现在是祝楚楚有错，他也不敢有半分逼迫祝楚楚的意思。
大晚上的，不想抱着枕头被赶到书房去睡了。
陆明辉意味不明地笑着，祝楚楚以为他会揭穿自己计谋，没想到陆明辉什么也没说，站在镜子面前专心擦自己短头发。
头上就那几根短毛，却擦了半天。
祝楚楚撇嘴角，终究还是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在心里猜测我？”
陆明辉擦头发的手顿住，老老实实道：“没有，我心里什么也没想。”
“真的？”祝楚楚就不相信，他能这么乖巧。
陆明辉，表面上看是很温和儒雅的那种人，实际上腹黑得很，想到什么都只藏在心里，就好比你和他有一场恶战，你在明，他在暗。
这么不闻不问，反而让祝楚楚心里很不安。
她不能让陆明辉坏事。
所以，只能做这个决定。
陆明辉吹干头发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祝楚楚侧身靠过来。
陆明辉的呼吸瞬间加热，他们已经各睡各的好多年，哪怕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干扰到彼此。
白颜搬进来，他们重新回到一个屋檐下。
祝楚楚主动靠近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你睡了？”可能是躺着的缘故，女人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柔软，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诱惑人心。
陆明辉脑子里出现了不该有的画面，呼吸滚烫。
一大把年纪了，都要当爷爷了，他竟然还有那方面需求，而且只是听到祝楚楚的声音，就浑身滚烫。
陆明辉暗暗唾弃自己。
“还没呢。”他回答。
就在祝楚楚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出声，祝楚楚皱起了眉头，声音里充斥着不满的情绪，她说：“没睡你干嘛这么久才回复我。”
“我以为自己幻听。”陆明辉平静道。
祝楚楚：“……”
“夫人，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陆明辉问，“我在听，你说吧。”
这么乖巧？祝楚楚还是保险起见衡量了一会儿，两分钟后问：“还醒着吗？”
“没睡。”这次回复得很迅速，她很满意。
说：“今天我去投标的时候，遇到龙夫人了。”
“和沈家关系很好的那个龙家？”陆明辉暗暗吐槽，这也太巧合了。
“嗯。”祝楚楚沉沉应了一声，问：“你相信我们是偶遇的吗？”
“为什么不相信，夫人，你最近对自己似乎不够有自信了。”陆明辉觉得自己的媳妇儿这样很是新奇，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女强人，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以前，他总觉得祝楚楚不够温柔体贴，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需要这些东西。
作为这么年夫妻，联姻来的，对彼此负责，尊重彼此，就已经很好了。
“因为我以前的性格真的不算好，现在也不是没有信心，就是……唉，不解释了，总之我就是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咱们身边的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闻言，陆明辉在黑暗中翘起菲薄的唇角。
手摸过去，抓住了祝楚楚的。
“你就做好你自己吧，怎么舒服怎么来，凡事都有我在呢。”
祝楚楚缓缓露出浅笑。
“明辉，有你这个无限包容我的人做最亲近的人，我觉得挺不错的。”
陆明辉心里想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只能妥协。
“只要你不觉得嫁给我是一种错误就行。”
“呵呵。”不再提这个问题，祝楚楚进入正题，道：“我之前不是和你怀疑，符笙和龙夫人之间可能还有别的恩怨吗？今天听了龙夫人讲的，我又觉得他们之间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矛盾了，。”
“那就是咱们猜错了吧。”陆明辉道，不放过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这样，逻辑不对，眉头缓缓地蹙起，“如果这个那点小矛盾，为什么符笙不去看自己的手？手应该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了。”
“可不是吗，一个握笔杆子的设计师，哪个不是最担心自己以后不能画画？”
“那你想出他们之间还存在的其他矛盾因素了吗？”陆明辉不敢反驳，只敢提问。
祝楚楚：“想不出来，所以回来才嘀嘀咕咕的，就是想理清楚这件事。”
“你该不会怀疑符笙就是沈开夏和柳云栽的女儿吧？”陆明辉短短的一句话，瞬间震住了祝楚楚。
她激动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顷刻间铺满席梦思大床，陆明辉把手搭在眼睛上面，适应了一段时间才拿开。
“我怎么没想到过这个呢。”
温暖的光芒下，祝楚楚的眸子里闪烁着希望的光。
“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符笙对君梓慧没有很厌恶，只是想远离君梓慧，其实符笙就是柳云栽的亲生女儿！”
祝楚楚很满意自己的推测，激动地拍了拍陆明辉的胳膊。
“明辉，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我觉得不太合理。”陆明辉讪笑，“如果他们真的是符笙的亲生父母，符笙怎么会放任着不管呢，符笙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她不无情，但她有情有义的时候也是有原则的呀。”祝楚楚道，她很欣赏符笙爱憎分明的性格的。
“在m国的时候，柳云栽假传圣旨，对符笙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符笙肯定不乐意再认她的，而且符老太用心血在培养符笙，现在符氏也是符笙的，多幸福，符笙为什么还要认她呢？”
“按照你的逻辑来说，这样也有可能，不过也太荒唐了，符笙有妈妈的。”
“不可以调换吗？”祝楚楚很坚持，“小孩子小时候长得都一模一样可爱，认错也不是没可能。”
“呃，这个……不至于吧？”陆明辉只能说，很佩服夫人的脑洞。
察觉到他话语里的轻蔑，祝楚楚不恼怒，而是平静地问他：“那你说说还能有谁？和陈康梅关系最好的人，是不是符笙？”
陆明辉：“是。”
“陈康梅现在和龙雨澈在一起，你说她宁愿瞒着也不愿意给龙雨澈真相，是不是要一定的感情基础，要是很特别的人才能让陈康梅冒着失去爱情的风险保守秘密？这个人是符笙的时候，你觉得合理？”
陆明辉：“……合理。”
祝楚楚：“最后一个问题，符笙和沈开夏的女儿的年龄相仿，你觉得这只是巧合？一次两次是巧合可以解释得过去，如果三条都中，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吧，更何况这些事情又不是每个人随随便便都能经历到。”
陆明辉：“可是符笙有妈妈，难道她妈妈还不知道吗？”
“那的确有可能不知道啊。”祝楚楚道：“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完美的，做什么都不会出错。”
“可我觉得很荒谬。”陆明辉道，脸色沉重，“这件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聿修很护妻的。”
“我知道，我现在只是猜测而已，到时候去做个亲自鉴定，比什么都强。”
“亲子鉴定？亲子鉴定好啊！”陆明辉闻言高兴得直拍大腿。
侧身和祝楚楚面对面。
突然而来的男人温热气息，让祝楚楚下意识躲避，然而陆明辉的手臂扣着她的腰，截断了她逃跑的路。
天花板闪过一抹影子。
陆明辉翻身压在祝楚楚的身上，目光炽热，如火山。
“夫人，咱们好久没有这样聊天过了，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你喜欢以后就经常这样聊啊，但你干嘛这样，快下去，我要被你压死了。”男人的眼睛里汹涌翻滚的暗示，祝楚楚不是不懂。
但她年纪大了，心里每天都装着各种事情，已经没有情爱这种东西！
需要你宠爱的时候，你视而不见，现在我已经封心锁爱了，你又想来索取。
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好事？
越想越觉得某个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祝楚楚用力把陆明辉推开，抱着被子侧身睡了。
陆明辉被推得往后仰，一时间没扶稳，从床上滚了下去。
地上铺着软绵的地毯，倒也没什么重大伤害。
翌日，陆家老宅笼罩在一片清新绿色当中，鸟鸣啾啾，宛如神仙花园。
餐厅
陆明辉皱着脸扶着腰出现的时候，白颜很是不解，“爸爸，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不睡觉，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呗。”祝楚楚一边给自己的面包抹上果酱一边声线冷淡地道。
陆明辉的脸，跟冰箱里躺着的黑色巧克力一个色号。
“需要去看医生吗？爸爸？”
“不用不用，我歇会儿，等下扭扭就行了。”扭到腰对陆明辉来说，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不需要去看医生。
话到此处，白颜就知道自己不需要继续问下去了，一定是爸爸妈妈两人吵架的。
他们过来的时候白颜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坐下的时候，白颜已经吃完，用餐巾擦嘴，随即离开餐厅，回房间给陆野擦身子。
这些事情本该佣人做，但白颜在的每一天，都只有她能碰得到陆野。
“阿野，如果你看到爸爸妈妈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很高兴的，这里有家的感觉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体会一下呢。”
“爸爸妈妈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每天，白颜都坚持不懈地在固定时间内，跟男人说话。
她知道，他听得见的，只是暂时不能睁开眼，不能动，不能说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