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三个人在门口告别,洛云霆带苏姀去配眼镜,洛云浅则是开车回洛家。
然,巧得不能再巧的是,当洛云浅有些心不在焉地朝停车场深处走去时,一辆宝石蓝色法拉利LaFerrari突然拐出来,像一阵龙卷风似的飞驰而来,他猛地回神,下意识往边上躲去。
等到车子电掣风驰地从自已身边擦过时,惊恐愤怒的洛云浅才清晰地看到了驾驶室坐着的男人,那一刹那间,到嘴边的责骂声被气流强行阻拦住了。
也就是眨眨眼皮的时间,炫目拉风的跑车已经消失不见,那刺耳划破夜空的声响还回荡在空气中,狠狠刺激着洛云浅的耳膜。
还有心脏!
如果她不躲开,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撞上来吧?!
洛云浅闭上眼睛,冰凉的十指弯曲在掌心,心口那儿一阵一阵抽痛着。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有车灯闪过来,而他也应该早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原来,他竟然恨她到这一地步。
洛云浅站在那儿缓了许久,直到里面又有车辆驶出来,她才从悲痛苍凉中回神,步履有些踉跄的朝自已的车子走去。
另一边,车流如织的宽阔街道上,价值两千多万的宝石蓝色法拉利狂奔着,所到之处吸引人眼球的不仅仅是它的速度,还有土豪的价格。
而,更吸引人的是拉风的驾驶室坐着的男人。
席楚梵根本无视别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地‘勇往直前’,见车超车,见红灯闯红灯,好像这条马路就是他家开的,他横着走都可以。
一路狂奔到荒郊野外,越发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生生凌迟着他阴翳的俊脸,见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他遂减速后把车子停在路边,抡起紧攥成拳头的右手狠狠砸着方向盘。
咚~咚~
一拳又一拳,不是砸在方向盘上,而是砸在他心口上。
那个女人,是不是知道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才那么恐慌,惊惧------怕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把她撞飞出去。
【洛云浅,我特么的真撞上去,你也是罪有应得!】
【特么的,我真应该撞上去,让你切肤体会到那种全身的骨头都被撞碎的极致的疼痛!】
尽管心里的愤怒因子在狂啸,恨不得把洛云浅给碎尸万段,可是埋在心底深处被一层层伤痂遮掩住的腐肉似是又活过来了,一遍又遍的呐喊着:席楚梵,你舍不得!你舍不得!
舍不得?!
男人被寒风冻得微紫的薄削唇瓣深深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即使她不躲,即使他主观意识上很想撞上去,可是潜意识中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如果他想让她替外婆偿命,她根本不可能平平安安的活了十年。
狠狠攥着裹满鲜血已经骨裂的右手,疼痛让男人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平稳下来,他闭上眼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席楚梵,是你自已没出息,是你害死了外婆,何必去怪别人!】
【当初,你要是像她一样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留恋,外婆就不会凄惨的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