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然查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又走到那正好面向停车场的封闭窗子前,见那台出众的车子已经消失在那庸俗的车群里她这才鼓足了勇气把电话拨出去。
‘嘟嘟’两声,即便那边正是黑夜耿嘉赐还是把电话接得迅速。
“哪位?”男人的声音带着喑哑,应该是被吵醒的。
苏娇然好久都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猛然闯进自己的耳朵里直接就鼻头泛酸。
她吸了下鼻子,不想让自己太过于脆弱了。
“嘉赐......”
“娇然!”那边的声音很显然一下子就精神了,苏娇然甚而还可以遥亘千里看到他惊坐起来的模样。
“是我,嘉赐。”
“你最近还好吗?过得好不好?沈缙凡有没有伤害你,娇然,你就让我回去吧,我每日每夜在这里都是煎熬。”
苏娇然认为自己太没出息,听见这些眼泪如同是海洋那样汹涌,她哽咽住,连连深吸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她单侧手的手心已经被剪短的指甲刮破,血陷入了指甲缝隙里连疼的感觉都好麻木。
“对不起嘉赐,我对不起你,很对不起,对不起......”
好多话要说,好多自己不能控制的伤害发生在他们之间,苏娇然却说不出口,除了无休无止的道歉之外她发现自己好懦弱。
和沈缙凡在一起,朝暮做着和耿嘉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还有现在自己怀疑的呕吐,这些,她对不起这个一直为自己付出的男人。
“你...为什么一直道歉......”
耿嘉赐听出来了,他们之间最强大的就是默契,那种占据在彼此心里莫名合拍的默契。
“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嘉赐,你信我好吗?不管我身上发生什么我最爱的只有你一个。”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耿嘉赐止不住地发抖,他从没有过。
苏娇然仰头后靠,顺着墙壁窝到地面上,整个人就是一个被生活和现实夹在中间的失败者。
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之间的小空间,低沉且响着哀鸣的声音比林中嘶吼的猛兽还要难听:
“爸爸走了,我...和沈缙凡......”
“娇然,”耿嘉赐阻止从苏娇然嘴里蹦出最让她难堪的话。
他能给的不多,唯有不让她自己给自己增添伤害了。
“我爱你。”
什么都不用多说,对于对不起的回应,对于苏笔离开后苏娇然想要的安慰,都不用说。
只要这三个字,可以是原谅,可以是安慰,可以是他愿意风风雨雨都选择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众矢之的。
苏娇然眼泪沸腾,哗哗地滴到地面上,清透的水花溅起的是耿嘉赐对她义无反顾,即便是她破釜沉舟自己也一直在的感动。
“我好想你,我想你。”她回应他的‘我爱你。’
“那我回去。”
“不可以!”苏娇然吼啸急促且微微震耳。
她害怕被人听见朝着周边望过去,见到没人心跳飞速才等到了些停息的机会。
重新抓好手机,她用手背把脸上泪水抹去,这才对着电话这边的人强调:
“你不能回来,我已经收集到一部分证据了,只是还不够,再过一阵子,等到我找到能把他置身险境的证据后我们就能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