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然一个晚上脑袋里都荡着沈缙凡的那句‘我对不起你的拿这辈子还你,’她清楚在遇见自己之前沈缙凡的生活有多么糜烂。
沉湎酒色,奢虐无度,这些用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可现在他变得不一样了,他那样轰轰烈烈的爱着自己,为自己收了心,也许想换来的不是自己的一句我爱你,而仅仅是一点点小小的动容。
如那鸡汤,一口也被他当成久旱逢甘霖。
又是一个失眠夜,苏娇然辗转反侧,到了天微微亮时索性也不强迫自己睡觉就起来了。
她比沈缙凡起得早些,整理好了自己就去楼下看书,厨房里的厨师还在‘乒乒乓乓’地忙碌着他们的早餐,化到她的耳旁竟也是一种生活的安定。
日子开始在平静起来了,苏娇然也是真的害怕自己由恨转为了习惯......
医院——
她和沈缙凡告别后先上楼打了卡,然后穿着白大褂直接去了苏笔的病房。
今天苏笔的气色很好,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很喜欢苏娇然穿白大褂的样子,看起来不苟言笑,很是专业。
“我来把保温壶拿回去,你们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拿我的工卡下去食堂可以打折。”
她熟稔地走进来,和父母没必要说那么多客套话。
陆美慈见她就跟没事人一样心里一股气就上不来:“吃过了,刚才医生来给你爸爸做了检查,说是恢复的不错。”
“嗯,那就好。”苏娇然点点头,就朝外走。
她不是不想久留,是不敢,只要一吵架自己就会默默掉眼泪,那样真的太不是滋味了。
到了门边,苏笔实在没忍住叫住了她。
“你站住,”他缓缓把手里的书本放下,想了一整晚的话还是早点问出来比较好一些。
“我还要工作,急着开会呢。”
“不急这一时,我问个问题就好。”
苏笔凝重的面容上又多了疑虑,昨天问了苏娇然开不开心之后他就在想,也许自己女儿不是自愿留在沈缙凡身边的呢?
送姿然出国、逼他们去养老院、提到现在的日子支支吾吾,这些不是苏娇然的作风,转变也不能是那样突然的。
“爸,如果是关于沈缙凡的话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别提不开心的事情比较好。”苏娇然给了前提。
可苏笔压根不往心里去,他见着后头门关的不严实就给了身边的妻子一个眼神示意。
陆美慈关上了门,这时他才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苏娇然心头仿佛有‘砰’的巨响,她的父亲着实厉害,思维一点也不减当年教书时的风范。
她险些被自己的眼神出卖了心虚,好在心里的那张大网终究是压盖住了翻涌的水面。
她用笑伪饰心慌:“您电影看多了吧?我不威胁人就不错了。”
“真是那样?”苏笔存疑:
“娇然,爸爸看不穿你骗人的样子,可是人有几个不欺骗,不骗父母,不骗师长,不骗医者,这是爸爸从小教育你的。”
苏娇然抓着保温壶的手提把手,觉得手心被磕得发疼,她咬着的牙,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思绪在挣扎,犹如掉入沼泽地里的美丽花瓣,挣不出结果。
片刻后,她道貌岸然:“我没骗人,您多虑了。”
离开病房后,苏娇然一颗心还是跳得紧,她是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但苏笔和陆美慈眼里的意味深长她也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