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缙凡的心空了一拍,他不知道自己在苏娇然的梦境里面出演的是一个什么样恶毒的角色,却很是深谙绝不是正派之人。
她很怕自己吗?
又很爱耿嘉赐吗?
连喝醉了都要把自己当成是耿嘉赐,把对自己的害怕和恨写得这么清楚吗?
沈缙凡有点难过,这种感觉只有在母亲和沈默年死的时候有过,甚至比起那时能够痛哭流涕还要难受。
像是有一股气闷着,发不出来,越看苏娇然越难受,不看她却像是得不到空气似的将要窒息。
他屈膝蹲下,这是第二次他为了苏娇然而屈膝,把她手放回被窝里,其实他是想牵在手心里的,只不过他没敢那么做。
“我不走,”他从齿缝间吐出这三个字,用了好大的力气。
女人听见了他说不走,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保护我...”
沈缙凡愣了愣,从来没有人对自己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他也没有保护过人,或者说以前是没能力保护人,后来有了能力却人人都怕他。
他不受控制地把手放到苏娇然发热的脸上,贪婪的轻轻滑着:“喝醉的时候倒是像一只小猫,清醒的时候就张牙舞爪的闹着要吃人。”
“嗯.....”
时间静止了也有片刻,就在沈缙凡以为苏娇然真是睡下打算要走的时候,她又有了动静。
她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测验一下沈缙凡在自己没有防备时对自己到底有多少的耐心。
或者说,也是在变相的测试沈缙凡不添伪饰对自己的容忍程度,这很关键,这样在日后自己才能够进退有度。
“你又要偷跑..”依旧是柔到像棉花一样的声音,捶到人心里,无人能拒绝。
沈缙凡刚站起来,只能无奈地又蹲下,刚蹲好苏娇然就伸出了手来:“我想要擦手,黏黏的不舒服。”
她始终闭着眼睛,真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闻言沈缙凡完全没有她的办法,说了句好,就把身上的薄款外套先解下放到了椅背上,跟着进了洗手间。
在房间里面只剩下苏娇然一个人,她忽然睁眼,看着洗手间投射出来的灯光在地面发黄她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沈缙凡成为了她的指尖之火,她可以纵容他燃烧,但一捏也必定要灭。
等到沈缙凡出来苏娇然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她的手正被一块温热的软毛巾给轻抚着,而垫着手心的是一双还带着水珠的大手。
那只手布满了老茧,看得出做过不少的重活,又也许是锻炼留下的,可苏娇然更倾向于前者,因为沈洛辞说过的故事。
在轻柔中她戒备却是满满当当,一直到擦完了手沈缙凡又要走她才没有再做任何的阻拦,只是刚出门四方看着沈缙凡就又发怵了。
这他们凡哥怎么进去穿着外套,出来外套就不翼而飞了?
“凡哥,您外套..呢?”他其实已经脑补了一系列的画面。
而沈缙凡低头看了下,刚想转头就发现苏娇然的房门已经被自己拉上了,本想着折回去拿,却想起苏娇然熟睡的样子不想再惊扰。
“忘在里面了。”
“那我帮您去拿。”四方动身。
“等等,明天再说吧,也当做提醒一下苏娇然到底做了什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沈缙凡拍了拍四方的肩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