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砰——”
腐朽的铁门被男人无情的关上,落锁的声响像是在地狱里摇晃着暗红铃铛,呼唤着人类心底的恶念带来黑暗。
苏娇然终于在沈缙凡离开的那一刹失去了全部骄傲,她抖如筛糠,可怜到连路过的风雨都想要为她减小。
她像是苟延残喘,踉跄着来到那缝隙透着外头残存光亮的门边,被冻得青紫的手尝试去推夜里无情冰冷的门面,认识到了无果。
沈缙凡没给半点的退路,她怎么还会在这件事情上抱有卑微的希望呢?
这四周黑暗一片,除了断了腿的桌面上那一盏烛火尚且温柔,冷得不行的苏娇然没有多想,直接就朝着那烛火挨过去。
她把手放在火焰上感受温度的存在,但这根本就不够,绵薄的希望还是让她稍稍冷静。
那一星火光撑不了多久,她仿佛看见了前路漫漫有一处黑影在召唤自己归位。
慢慢的,她双目通红,嘴里念叨着的是耿嘉赐的名字。
“嘉赐,嘉赐......我不想死,我不想要用这么可悲的方式死在这里,我要活着,嘉赐,我好想你救救我......”
可远在别处的耿嘉赐怎么能够听得到这么弱小的挣扎,他或许一辈子都想不到,当自己面目全非时,自己深爱的女人也在受着伤。
慢慢的,苏娇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凑,越来越快,对于外界的寒冷她的鼻腔中早就刺痛无比,就连每一寸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开始犹若尖刀刺得疼痛。
与此同时,外头风雨渐渐平息,这一处天寒地冻,那一边的古堡内却是暖温一室。
这里的一切都很原始,沈缙凡是个念旧之人,自然连陈设都透露着从前的气息。
他坐在摇椅上,也不介意自己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面前温暖的黄光带着‘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暖了一身的寒气。
四方站在他的边上,看着沈缙凡眉间却是深锁,不由得有了疑惑:“凡哥,您怎么了?”
怎么了?
沈缙凡倒是也想要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现在脑海里都是方才自己亲自落锁的声音。
那犹如铜铃响的声响为什么不绝于耳?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挂念着底下那个正在受苦的女人!
“四方,你说苏娇然撑得住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四方稍加思索:“她穿着夏衣,这里现在温度不到五度,我觉得......”
他没敢说下去就打住了。
“她会死吗?”
“凡哥,您要是真是担心苏娇然没了命,要不就把她送上来吧,虽然时间不长但真是足够煎熬了,该吃到苦头了。”
送上来?
是啊,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把苏娇然送上来,反正苦头也吃到了。
可是,沈默年的名声跟着遭了秧,他当真能够不闻不问?
那是他的亲弟弟啊,不,他该恨死苏娇然的,不能轻饶!
终究,沈缙凡也还是没有忍心看着苏娇然就这么死了,他给了点余地:“你让人看紧点,苏娇然那边别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您的意思是......”
“你看着办吧,总之我要苏娇然的这条命,在我没有想让她结束之前,你务必把她的命给我保住了。”
说完沈缙凡离开暖火边,回了房。
而四方看着他真是没参透他的心思,这算什么,又爱又恨?
应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