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然颠了两步，紧随其后她像是孩子一样跌坐在了医院里面无数人来往走过的地面上，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沈缙凡，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她拍打着地面，身后的小曼见状赶忙上前来要扶起她。
“苏医生，苏医生你先起来，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那么凉。”
“凉？”苏娇然眼前一晦，苦涩埋在嘴角“手术台也凉，手术刀也凉，倾欢也是冷的，最冷的，又好像是人心。”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字字句句又好像是冲着沈缙凡的良知去的。
也是此时，沈缙凡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自以为早就崩陷的良心，好像还能够燃起怜悯一丝。
没放任苏娇然在地面上继续闹腾，沈缙凡敛了神色一把拽起她来，把她拖拽着就往大门走。
小曼尝试的要跟上前去，沈缙凡的凶残令她感到心头难安，可四方却挡住了道路，危险的警告“抱歉女士，沈总办事向来不喜欢有人插手。”
说完四方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塞进小曼的手心里“这是耿嘉赐先生的医药费，卡没有密码，劳烦您帮忙付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榕坛花园——
“砰——”沈缙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到了苏娇然家里的钥匙竟然就这么把锁打开踹门进去。
他一进屋直冲房间，把苏娇然丢在了灰色系的被单上。
一碰到软柔的被单，苏娇然整个人躬成了一只小虾米，窝在那儿一动不动，只剩泪水证明着她还活着。
沈缙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才知道原来强大的人卸下防备来竟然会如此的惹人心疼。
“苏娇然，你真没出息。”他冷斥她为了一个男人而疯了的模样，却不知道这是苏娇然隐忍许久的抒发。
她只是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面容扭曲，她爱美，可也早就绷不住了心弦。
抽抽噎噎着，她好不容易从嘴巴里挤出了一句话“杀了我吧。”
豁然，沈缙凡整个人后背一冷，第一次见苏娇然时，她说“这个夜晚该死的人已经死了。”
后来，她说“我本无罪，为何要死？”
可今天，她面对了耿嘉赐的命悬一线，在还未知道结果的时候，她竟然告诉他——
“杀了我吧。”
“你以为死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沈缙凡冷睨着她，敛起来的情绪是复杂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苏娇然勾唇，缓缓坐起来，柔弱无骨的模样主动拉起了沈缙凡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一跳一落的心跳上。
“就是这里，像刚才一样，沈缙凡我求求你了，”她麻木的微扬头，用几乎乞求的态度“帮帮我吧，这样我上了天堂还能念着你给了个痛快的恩情，我求求你，你恨的是我，就让我用我的死来结束这一切，可以吗？”
手心传来的闷动是属于苏娇然的心跳，沈缙凡淡淡的看着她，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他是要帮默年报仇的。
但是为什么，他就是下不了手，心跳的感觉那么明晰，就好像有人时时刻刻敲打着自己的心坎那样，下不了手，他真的才意识到自己做不到。
这到底是什么情绪！对苏娇然的怜悯？还是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