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傲至极,肃着嗓门命令道“说,求我放了耿嘉赐。”
苏娇然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够想到现在在旁人眼里该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她知道,沈缙凡正在用最贬低人的手段要去戕害自己的尊严。
摆脱不了这一切,她明明也有挣扎的勇气,却全数变为了逆来顺受的定局。
地面正在冰凉着额间,苏娇然深深一吸,颤着带刺的声音吐出了沈缙凡想要听到的语句“我求你,放了嘉赐吧。”
“大声点。”
“我求你,沈缙凡,我求你!”
命运的轨迹中苏娇然终将会迎来这一天,她不愿轻易去恨一个人,沈缙凡完美的成为了她生命长河中的例外。
沈缙凡知道苏娇然恨得热烈,他似乎已经满意了现在得到的乞求,终于他退后一步,眼里迸发的轻狂寂黑中尤为亮堂。
“苏医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下一回我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他在笑,分明也是知道他如何的极致恶毒依然笑得那样嚣张。
苏娇然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双膝离开大理石地面的那一瞬她才发觉如释重负“现在,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她似乎是经历一场天大的浩劫,有气无力的模样无不引人心疼加倍,就连沈缙凡都险些掉入她这般柔弱无力的陷阱中去。
“当然,”沈缙凡淡笑摊手“我言而有信。”
恨意让苏娇然模糊了双眸,她没有再去看沈缙凡一眼而是越过他直接朝着耿嘉赐的方向去,她的头发散落脸庞,眼里再没了耿嘉赐瞧得见的坚强。
无神下,她为耿嘉赐松绑,拿下了他口中的方巾,二人皆是相对,没有说话。
当晚,深夜的耿家——
苏娇然搀扶着耿嘉赐进到家中,一路上没有说话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她把耿嘉赐扶到软沙发上坐好,转身就熟练的去找放在电视柜下方的药箱。
这里,她太过于熟悉了,所以很快就翻找出那不怎么被使用的小箱子,而耿嘉赐仅仅是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不知心头是该歉疚遍心,还是心疼交加。
找来药箱,耿嘉赐感到身边的位置陷下去了一些,转眼去看时苏娇然满目温柔。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他还是把问题像是炮弹那般朝着苏娇然问出,清楚地见到苏娇然手上拆棉签的动作顿住。
但就是小小的出神后,苏娇然就又恢复了波澜不惊“什么实话。”
她瞒着耿嘉赐太多的事情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哪一件。
“沈缙凡威胁你了,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嘉赐,”散着卷发的苏娇然低下头,索性连手上的动作一并停掉,她的长指抓着那棉签包装,甚而抓出了皱痕来“你还不懂吗?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这话,算是承认这几个月沈缙凡的威胁、打击,她现在就是汪洋大海中紧紧抓住浮木的失落者,深知漂泊终将换来死亡,但还是不愿放过希望的浮物。
可那希望是什么呢?也许,是邪不压正吧。
耿嘉赐在苏娇然认清现实的承认后他的心像是被打结了那样死死的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