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公府
“老爷,您的书信大少爷已经看过了。他说会按照您的吩咐,继续潜伏在太子身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低着头道。
杨素身穿紫色衣袍,背着手道:“如此最好,你去他的住处告诉。元庆的事情不用他担心,我会处理妥当。”
“只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元庆可能不是他的弟弟了,跟我们家没有关系。所以他的任务是接近太子。和太子周围的谋士打好关系,为我们杨家复兴做准备。”
“好的,老爷。”中年人答应一声,眉毛往上翘。
“哎,希望早日能够天下太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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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文帝身披一身黄黑色的龙袍,脚上穿着龙靴。在一众身穿淡红色衣服的宫女的服侍下,走上了九级玉阶,坐在金色透光的龙椅上。
一个身穿红紫色衣服的太监手持拂尘高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文臣里闪出一名头戴黑色发冠的官员:“皇上,臣王昭有事奏请。”
“快快说来。”文帝心中一动,开口道。
“遵旨。”王昭回头看了武将班一眼,沉声道:“清河郡公的儿子杨元庆涉嫌私自铸造龙袍,而且据说是一名逃军。”
“按照我大隋律法,理应问斩,还请皇上速速下旨,尽快处理好此事,以彰我大隋威仪。”
说罢,双膝跪在地上,瞥了眼文臣班。立刻有人站起来,一甩衣袍,跪在地上。
“还请皇上下旨,问斩杨元庆以彰我大隋威仪。”
“请皇上下旨,问斩杨元庆以彰我大隋威仪。”
“请皇上下旨,问斩杨元庆以彰我大隋威仪。”
………
突然间,丞相高颎站出来,举着笏板,沉声道:“皇上,臣听说过此案,此案疑点颇多。杨元庆为何要私自铸造龙袍?在他屋子里可曾发现过证物?不应该如此草草结案。”
那名叫王昭的大臣叫道:“高丞相,此事皇上心中已经早有定论,若是没有证据,皇上难道会胡乱抓人?”
“你这是叫胡搅蛮缠,老夫不与你理论。”高颎胡子上下抖动,诚恳道:“皇上若是不能将证据公布于天下,未免会使人寒心呢?皇上。”
一名名叫崔勇的大臣附和王昭:“皇上,臣同意王大人的意见。想这等乱臣贼子理应抄家问斩,不能轻易放过呀。”
“荒谬,五哥的儿子怎么会是一名乱臣贼子呢?”
“臣韩擒虎特请皇上下旨,将此胡言乱语之辈拖出去杖打五十军棍。看他们下次还敢胡言乱语不。”一名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从武将班里越众而出,口里吐沫飞溅说道。
崔勇气得发抖指着那名武将骂道:“韩擒虎,你这是含血喷人。”
“咋的,难道只许你崔勇发表议论,不许我老韩发表意见啊。不要忘记,论功劳,我老韩可不比你差。”
“论爵位,我老韩更是在你之上,你没有资格评论我老韩。”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抱着手反击道。
“皇上,上柱国这是含血喷人,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一名范阳卢家的大臣卢阳道:“皇上,上柱国此言确实不妥,还请皇上为崔大人做主。”
“请皇上为崔大人做主。”
“请皇上为崔大人做主。”
“请皇上为崔大人做主。”
此时,一名身穿紫色衣袍,头戴黑色扎边帽子的中年男人站出来喝道:“够了,还嫌不够乱吗?”
又朝龙椅拱了拱手:
“皇上,臣邱瑞有话要讲。”
“哦,邱爱卿不妨有话直说。”文帝身子前倾,说道。
身穿紫色衣袍的中年人想了想,目光朝身后的一排文臣中看去:“皇上臣以为,这件事还是要听清河郡公的意见。”
“毕竟清河郡公杨素为我大隋征战十几年,立下战功无数。不如让清河郡公以功抵罪,以此减免对杨元庆的责罚。让他入我大隋先锋营效力。不知可否?”
说到这里,身穿紫色衣袍的中年人(以下简称邱瑞)顿了顿,惋惜地摸了摸下巴:“毕竟这件事疑点颇多。”
“正如高丞相所言,若是就这样杀了杨元庆。万一以后查出私造龙袍不是杨元庆所为,那不是错杀了好人?”
“可是要是真的是杨元庆所为呢?”卢阳阴沉着脸插了一句。
文帝眉头一皱,不悦道:“肃静,听邱爱卿把话说完。”
卢阳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诺。”
邱瑞乐呵呵地说:“臣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莫非卢大人不相信老夫?”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告退。”卢大人头上沁出冷汗,退回班内。
正在此时,清河郡公杨素叹了口气,双手捧着一把宝剑,走出来,双膝跪地。
说道:“皇上,臣没有管教这个儿子,臣有罪。但是臣愿意以功抵罪,请皇上削去臣封地,收回御赐宝剑。”
“只求皇上能够饶恕小儿一次。从此以后,臣愿意跟这个逆子断绝关系。还请皇上放心,臣以后会殚精竭虑,为皇上分忧。”
“杨爱卿,此言可当真?”文帝惊讶,一拍龙椅。
清河郡公杨素手中捏了一把汗,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句句实言,请皇上放心。”
“既如此,那就依昌平公邱瑞和清河郡公杨素所言。暂且饶过杨元庆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传朕旨意,让魏侯杨昭好生调教调教杨元庆。切莫让此人再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敢再犯,决不轻饶。”
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袖袍一甩,不等底下人反应,高声道。
“老臣遵旨。”清河郡公杨素赶紧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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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
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快步走到清河郡公杨素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沉声道:“五哥,你真的做好决定啦。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这件案子肯定是由疑点的。元庆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要不要俺老韩派人去魏侯府问一问,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
清河郡公杨素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道:“算啦,你还不知道吧,四哥怒闯魏侯府,被罚啦。”
“什么时候的事情,俺怎么不知道?”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摸了摸发梢。
“前几天,没看见除了邱文焕,大哥以及没来上朝的六哥、卫王,就连贺若弼这家伙都没敢开口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贺若弼这家伙一直不敢开口。”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开口道。
清河郡公杨素用细微的声音说道:“这说明皇上对我不满,以后我还是小心为妙。”
说罢,他拍了拍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肩膀:“老韩,听哥哥一句劝,让自己子侄跟魏侯搞好关系。”
“或许以后在你危难之际,魏侯会帮助你。可惜哥哥我知道的太晚了。”
随即抬脚从身材魁梧,腰膀圆润的武将身边走过。
“等等我五哥,俺老韩还没明白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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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府
书房
“侯爷,文风统领又来了。”杨欣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书房。他朝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头,闭着眼睛的杨昭拱手一礼,说道。
“哦,请他进来。”杨昭揉了揉发酸的眼角。
“好的,侯爷。”杨欣抱拳道
“哦,对了,最近晋王府有何动静?”杨昭冷不丁地发问。
“回禀侯爷,晋王让我告诉侯爷。最近世家大族又在朝廷上发难了。所以请侯爷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给世家大族留下口舌。”杨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杨昭撇了撇嘴:“父王也真是的,这么小心干嘛。你瞧瞧人家东宫都磨刀霍霍了,还这么淡定。”
“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杨欣一听这话,紧张道。
“安啦,安啦。”杨昭从椅子上站起,摆着手道:“您去告诉父王我会小心的。现在我要去迎接天使啦。”
“好的,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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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府
客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逃军杨元庆私自铸造龙袍,本应问斩。念在清河郡公杨素劳苦功高,暂且揭过。
清河郡公杨素教子不严,收回御赐宝剑以及封地,闭门思过一年。然其子杨玄感辅佐太子有功,特封为东宫太子府洗马,以示嘉奖。”
“二子杨元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驱逐出清河郡公府,送入魏侯府调教。钦此。”
文风统领展开圣旨念毕,将圣旨一卷,递给杨昭,展颜道:“皇上说杨元庆以后就交给你来调教了。”
“请告诉皇祖父,没有问题。我一定将杨元庆调教的服服帖帖的。”杨昭拍着胸脯说道。
文风统领心下松了口气,抱着拳道:“那末将就告退了。”
“劳烦文风统领了。”
“客气。”文风统领抱拳一礼,披风一甩,踏步而去。
杨昭目送文风统领而去,向门外喊道:“请萧将军到书房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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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我说师弟,这还没到两天的时间呢。你怎么又叫人来传唤我了,你知不知道师兄的肩胛骨还疼呢。”萧成都甩了甩手臂,摸着肩膀,走了进来。”
杨昭面露歉意,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这不是事情有变吗?师兄,刚才皇上下旨,说杨元庆私藏龙袍一案已经有了结果。”
“清河郡公按照皇上的旨意,将杨元庆逐出清河郡公府,送往魏侯府调教。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可以进行了。”
“你打算怎么做?”萧成都皱眉。
“那当然是按照皇上的旨意来办。走,我们现在就去调教他们。”
杨昭的脸上洋溢着一丝笑意,嘴角勾了勾。他走到书架上,一摇书架上的书卷。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条两人行走的通道,率先走了下去。
萧成都左手扶着胳膊,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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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左侧摆放着两张床,床上躺着杨元庆和张俊立,脸色惨白,闭着眼睛。
右侧搁着一张书桌,桌上一盏油灯在火光中摇曳。
桌上清晰可见地摆着一个笔架,笔架上挂着五六根毛笔。笔架右侧是一叠纸,一个砚台。
杨昭走到杨元庆身边,左手捏着杨元庆的下巴。他的右手从口袋中摸出一瓶丹药,手指上扬。“啪”的一声,瓶塞被打开,他取出一枚丹药,塞入杨元庆的口中。
然后他从腰上取下一个葫芦,拔去盖子。杨昭捏着他的下颚,将水灌入其口中。
“咳咳咳”,杨元庆咳嗽了三声,水稍微从嘴角边溢出。他抬了抬眼皮,一张令他难以忘却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还是杀了我算了。”杨元庆扭着脸,恨声道。
杨昭皱着眉,扬起手“啪”的一声乎在杨元庆的脸上:“从今天开始,不要给我摆杨家少爷的架子,你还不知道吧。”
“今天早朝,清河郡公为了救你,让皇上收回了封地和宝剑。这是他的荣耀,却毁在你手上,你不觉得惭愧吗?”
“什么?父亲为了我竟然去做这件事?”杨元庆摸着脸,惊愕道。
杨昭不理杨元庆,走到另一张床边,头也不回地说:“明天开始,跟我去军营训练。”
“我不去。”杨元庆撅起嘴,倔强道。
“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你以后就跟着我。”杨昭嘴角一勾,淡然道:“师兄,把圣旨给他看。”
“好。”萧成都答了一句,走到他面前,将圣旨展现出来。
杨元庆身子挪了挪,瞪大着眼睛看着皇卷,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说罢,眼角溢出眼泪。
“我竟然要做比我小一两岁的年轻人的跟班?”杨元庆额头上青筋露出,难以接受。
杨昭瞥了他一眼道:“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者虚度百岁。孔子当年也拜师过比他年龄小的神童。为何你不能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