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暂且不说魏文通领着卫王龙批,千里迢迢赶赴徐州,寻找魏侯。
却说离彭城两百里的山谷中,一过午时就从俘虏营传出阵阵喝骂:
“小贼,你有本事就杀了某家!”
“想用家眷来威胁某家投降,你这是做梦!”
“某家愿效仿先祖,宁死也投降!”
“尔等贼子快杀某!”
........
看守军士都是血性男儿,跟随杨昭等人有日子了,知道他们的为人。
加之前段日子,杨昭为他们请大夫治病,费尽心思找粮草。
军士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听到这般辱骂之词,哪里忍得住
数名军士撸起袖子就要闯进营帐,教训那位不知好歹的家伙。
这时,巡逻的一名伍长走了过来,伸手将他们拦下,出声道:
“这里是俘虏营,几位将军早有严令,不得虐待俘虏。
之前你们私自动手,触犯了军规,将军仁慈不追究。
若今日你们再动手,此事传扬出去,某也保不了你们!”
话落,几名军士脸色变青,手指合拢捏在一起,
鞋子用力踩着地面跺了跺脚,眼睛睁得老大。
少时,他们脸色涨红,似有不甘,右手放在刀鞘上。
一名军士壮着胆子,不忿地对伍长说:
“伍长,那个家伙太不识好歹了。
这几日来,将军对他无微不至。
又给他解绑又给他送酒送肉的。
还请大夫治好了他身上的病痛。
可他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军士的话罢,他身旁的同伴点头附和道:
“四哥,兄弟们只想教训他一顿。没有别的想法。”
话落,另一名同伴接过他的话茬,愤然曰:
“就是,都被咱们俘虏了。还一副死样子。
老子跟随晋王打了许多仗,从没见过这种人!”
他的话引起了同伴们的共鸣,纷纷向伍长请愿。
有人叫嚷道:“手下败将,安敢如此猖狂!”
“若不是老子的身份是一个兵,早想教训他了!”有人气愤地道。
有人摸着刀柄,大声地鸣不平:
“就是就是,不教训他,都不知道马王爷长几个眼!”
有人朝帐篷瞥了一眼,鄙视地道:
“氏族的狗罢了,将军给他脸,还敢对将军呲牙!”
“老子从未见过这般无耻之徒!”
........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的情绪是越来越激动。
他们在帐外高声叫着:
“杀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老子早看他不顺眼,理当祭旗!”
“将军给他这么多机会,都不珍惜!“
“军法规定,俘获敌军将领,不降即死!”
“他杀了咱们这么多兄弟,该死!”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众人齐声高呼,伍长带着几个军士,
尽力用兵器将他们阻拦在帐外。
他头皮发麻,额角流着汗珠,大声劝阻:
“诸位,此事都是三位将军做主。
作为将士,执行上官之命即可。
至于尔等所言,某会派人传达!”
说罢,众人听完伍长所言,冷静地想了想。
之前那名不忿的军士看着伍长,对众人说:
“咱听伍长的话,就先散了。今日之事,都是小人的错。
若是上面有什么责罚,小人一人来承担,还望伍长明鉴!”
说完,那名军士率先将手从刀鞘上拿开,返回帐篷前值守。
其余的人见此,也都知趣地散去,各回各的岗位守护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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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的伍长抹了把汗,转过身来。
他看着身边的军士,对他说道:
“小六子,你带领其他三人继续巡逻。
某去几位将军的帐篷内报告此事!”
小六子听后,答应一声:
“伍长,我知道了!”
说完,他接替伍长的位子,带着剩下的人,四下巡逻了。
伍长望着小六子的身影,朝前营方向而行。
不多久,他出现在前营来渊将军的帐篷前。
伍长向守帐军士说明情况,在帐外等待。
数十息后,一名军士从帐内而出,对伍长明言:
“来将军让你进去!”
伍长朝军士抱拳,说了句“有劳”。
说罢,他匆遽地走进帐内。
大帐内,来氏兄弟坐在床边,恰巧凑在一起说话。
来渊见伍长进来,摆了摆手。来整会意,停了下来。
两人走到一旁的长桌前,来渊坐下,来整立在兄长旁边。
只见伍长攒着眉头,向他们行了一礼,道:
“启禀将军,某在带兵巡逻的过程中,碰见一难事。
此事涉及被俘之将,某不敢自专,还请将军定夺!”
话音刚落,来渊和来整对视一眼。
来渊注视着伍长的面庞,徐徐而言:
“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伍长听后,内心舒口气,道了声:“喏”
继而,他朝两人抱了一拳,开口道:
“俘虏营传来辱骂声,刚好是某带兵巡逻。
某循声而去,看到军士在帐篷前蠢蠢欲动。
某上前劝了几句,却听见众人不忿的心声。
说那位被俘之将的待遇太好,但没有领情。
乃是不知好歹之徒......理应.......”
话说到此,伍长看了看两人的脸色,断断续续道:
“理应......杀之.......用他的首级......祭旗......”
此话刚落,只见来整在旁一拍大腿,畅快地说:
“说得好啊。照某家来说,就该这般对待他!”
来整的话说完,却见来渊朝他瞪了一眼,小声地说:
“六弟,杨将军是军中主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此话存在心中,不可外扬!”
来整听后,想起之前的事,心神一凛。
随后,他毫不介意,笑着道:
“知道了,兄长。小弟说说而已。
军中之事,都由两位兄长做主。”
来渊听后,叹了口气,回过神,对伍长道:
“伍长,你去告诉大家:此事某会告之杨将军。
敌将的生死由杨将军做主,其他人无权干涉。
但某会和将军商议,是放是杀,尽快做决定!”
话音一落,伍长眉头松缓,应道:
“喏,我等遵令!”
说罢,伍长出帐前往俘虏营,传达来渊的命令:
“来将军有令,此事情会告之杨将军。
敌将生死由杨将军做主,他人无权干涉。
尔等耐心等候命令,不可擅自违反军规!”
众军士听罢,将心中的心思收起,遵令行事去了。
伍长瞅见后,揪着心算是放下了,带着人朝东边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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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营,大帐内
伍长走后,来整不解地问来渊:
“兄长,之前帐内有旁人在,小弟不敢多问。
此时,帐内无人,小弟请教兄长一个问题:
缘何你要制止众将士教训(杀了)徐子延?”
来渊凝视自家兄弟,缓慢地道:
“小弟认为,二哥为何留着徐子延不杀?”
来整沉思会,望着他的眼眸,嘀咕道:
“可能是惜才吧!”
来渊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吾弟长大了,看问题不似以往。那五十杖责没白挨!”
话毕,来整摸着发梢,心里有些纳闷。
而后,他瞅着来渊,小心地问道:
“兄长,这跟杖责没有关系吧。”
来渊言语一噎,摇了摇头,说道:
“小弟,你知道你二哥惜才。
他为何能容忍徐子延辱骂?
是因为他在想办法劝他归顺!”
言到此,来渊在帐中走了几步,撇过头来回视兄弟。
他眼中透过一道光,对来整道:
“征南并非一朝一夕,越往后将领越不够用。
大部分氏族敌视我军,争取寒门才能破局。
魏侯爷是借劝降敌将,在是下一盘大棋啊!”
说罢,他的目光朝帐外看去,幽然地道:
“此时此刻,某和你得支持侯爷的做法。
帮着侯爷弹压不服,给侯爷争取时间。
日后侯爷成就大业,会记住咱们的好!”
来整听完来渊的话,恍然有悟,佩服兄长的深谋。
他朝兄长行一礼,恭敬地道:“兄长高明!”
言罢,来整扶着腰,走出帐篷,往自己的帐篷养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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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来渊在来整走后,仔细地翻看孙子兵书。
等天色变黑,他前往火头营,吃完饭食,早早歇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他用完早膳,看了看天空。
他凝思了会,走出前营,往杨昭的中军帐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