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习惯于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习惯于给自己的行为找无数个借口,自欺欺人。
也许这借口,越找越多到现在,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事实,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去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曾经说过的话,到有一天真的东窗事发,再也瞒不住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她也许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她的认知当中,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而且又有自己的父亲做后盾,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会失控的情况,虽然她做的每一件针对于顾安宁请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而且一般他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这样的代价往往不会让她收敛,反而会激发她的“斗志”,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总之,她就是个不懂得如何反思的人,准确地说,她的字典里,也许就没有反思这两个字。
她刚才这么跑出来,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哪里,头痛得很。
想了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袋,确定里面还有一点钱之后,随手拦了一辆的士。
“姑娘,去哪里?”开车的是位的哥,看上去长得很和善。
“去监狱。”白羚靠在座位上,似乎她应该去那里看看。
“好的。”虽然很惊讶,但是的哥毕竟是要靠这个过日子的,他也并没有多问,而是很尽职的把白羚带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到达了目的地之后,白羚付清了车费,经过各种各样的检查之后就进入到了监狱,并成功地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曾经她心里所有的希望。
但是事实上,这个时间点并不是监狱开放探监的时间。
她们父女俩之所以能够在监狱里面见面,自然是楚飞扬事先的安排。
白明宇的被查,事实上,相当于是一个幌子,因为他的罪名罪行和证据,基本上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人带到以后进行简单的讯问,走完程序之后就可以马上收监,所以他的这件事情,做事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所以很快的,这个,事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做完,因为已经没有长期审讯的必要,所有的证据,也都很充分。
楚飞扬在把他收监的时候就曾说过:“如他女儿来,要允许他们相见。”
当然,楚飞扬可没有那么好心,只是让他们父女见面,之前是几乎彻底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当然,对于楚飞扬而言,对一些人一些事,他不会轻易放过。
“爸,我来看看您。”白羚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好像一夜之间,父亲的背影,不再高大,他也不在那么精神。
“唉,你终究还是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怎么?跟你妈妈吵架了?”白明宇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您怎么知道我跟妈妈吵架了?”白羚很惊讶。
“如果你不是跟你妈吵架,你才不会有这个闲心,坐车来看我。”白明宇看了她一眼。
“我……”白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我的女儿,你有多少心思我都是知道的,不过这一次我倒还真是低估你了。”
“什么?”白羚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就当我没说这话吧,不过作为你的爸爸,我还是告诉你一句,回头吧,也许现在还不晚。否则,就真的晚了。”
“为什么要回头,回头意味着低头,我不想回头,也不想低头,我更不想输给那个人,为什么你们谁都要我回头呢?”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了她的某一种痛处。
“这个情况也不回头,能行吗,你不低头,能行吗?你已经把我给坑到了大牢里面,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的女儿,我们没有机会再翻盘了,我的女儿,能不能清醒一点儿,我只求你,我的女儿,面对现实吧。”白明宇并没有很生气,反而今天还特别的心平气和。
“可是爸爸那是你自己做错了,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事到如今,白羚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我自己做错了,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惹到了,不能惹的人针对我的调查,不可能这么进行不可能这么快定罪,我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了监狱里面,要开始铁窗生活,会在无数的日夜里失去自由,我的女儿,你从来就是学不会反思,这个时候是时候要反思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你所坚持的,你所认为的,你一直都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所坚持的?我所认为的?我所追求的?您怎么会知道呢!”
“虽然我说的可能不太准确,可是你所坚持的,不就是杀死那个叫顾安宁等人你所追求的不就是超过她吗你所认为的,不就是你每次都应该要超过她吗?”
“是啊,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为什么我每次都超不过她,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我的爸爸。”
“可是你杀不死她,你也不如她,你做的也不如她好,如果你每次都把你用来花在想如何陷害她的时间,用在你的学习上,用在你的生活上,也许你还能稍微追上一点儿。”白明宇看着仍然执迷不悟的女儿,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了。
“爸爸!为什么连您都这样想呢?”
“我的女儿,之前的事就不说了,从高中开始,你惹出多少事端,你当时说她作弊之类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跟她硬碰硬,也不要老针对她,可你不听。之后你拿了你球砸伤她,你知不知道,来替她接洽的人是有怎样背景的人呐。那是你爸爸我,一辈子都惹不起的人。现在又有了这个事,你敢说这件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有你的参与呢?你们开学还不到半个学期呀!你老是针对人家有什么用?”
“爸,您为什么总说这样的话?”白羚就不明白了,自己的爸爸怎么老说这种丧气话。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的,你每次都在针对人家可人家给过你机会了,甚至直接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儿,总结的话,人家想要收拾你,小学的时候就把你给收拾掉了。人家是想让你回头,听可不听呀,还变本加厉的,这回人家怎么肯轻易放过你!”白明宇叹一口气,深感忧虑。
“可是我不需要她放过我。”白羚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她现在还不想示弱。
“这回人家压根儿就没想放过你,我早就跟你说过,别针对她,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本来人家就不想跟你计较什么的,可以这回,直接把别人害得那么惨,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你是痛快了,可是你让别人怎么办呢,我原本别以为你就是不懂事,本性还是好的,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事情也跟你有关系。”白明宇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反正下毒的人不是我,最后坐牢的人也不是我,您不用担心这个。”白羚眼中又闪过一丝光芒,似乎什么东西胜券在握了。
“可那些毒药,总是你给人家的吧,总是你让她下的吧,总是你挑唆的吧!”
“是,不是,又怎么样,但是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的?”白羚问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孩子,回头吧,再不回头来不及了,也别再想着要去害人,别再想着争强好胜,那个人的背景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杀不了那个人,反而还会被她所杀,甚至会因此没有命的你知道吗?”白明宇苦口婆心的劝说。
“她已经那样了,她还能把我怎样,她已经自杀了,现在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可是那样的人,她已经完全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她被击倒了,如果她能意志坚定的话又怎么会自杀呢,她自以为有一副很好的喉咙,自以为能够登上国庆晚会就了不得,她以为她是谁呀?”白羚到这个时候似乎还存有幻想。
“你知道她登上过国庆晚会的舞台,那为什么还去针对她?你以为这样的舞台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吗?没错,她是自杀了,可是她身边的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吗,我告诉你他身边的人,别她更狠,比她更狠的下心,因为她身边,有人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你的命,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与她比起来,你简直什么都不是。趁现在人家没找你的麻烦,你赶快住手吧,老老实实的,别再惹什么事端了。”白明宇实在是无法劝说女儿了。他只能一遍一遍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因为他不知道事到如今女儿到底会不会听他的。
可他知道如果女儿再不停手,再不回头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爸爸这么说,白羚也开始有点恐惧了。
她不会反思不会认错,可不代表她不会恐惧,做人狂妄,可是,当她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的时候,也许已经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