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钥匙温暖出门前放到了门边的柜子上。
她背着包走出别墅区,步行至最近的地铁站回家。
到小区的时候是上午的十点钟。
她不慌不忙地往里走,到了单元楼门口,她又看到了那辆曾经堵在楼口的豪车。
如果她没记错,那车是丰文斌的。
她走近些,趴在车窗上朝车内望了望,驾驶座上坐着个人,是司机。
后座没有人。
她加快脚步往楼里跑,一口气冲上五楼,用钥匙开了门。
屋内气氛很凝重。
丰文斌和温素心面对面站在客厅,一个眼底带着怒意,一个已经泪流满面。
“你来干什么?”
温暖把门一下子推开,放下双肩包,上前几步抓住丰文斌的衣领,硬扯着把人往门外推。
“你走,谁允许你来的,你出去。”
丰文斌本来就在气头上,脾气一上来,手上没轻没重的,一把将温暖甩开。
温暖整个人从门内摔出去,额头撞在了楼梯栏杆上。
“咚”的一下。
温暖跌坐在地,撞得头晕眼花,两只手在地上撑着,手臂都在抖。
“暖暖!”
温素心大叫一声,抹了一把眼泪,飞快地从屋里跑出去。
她将温暖从地上扶起来,赶紧把人搀扶进屋。
温暖额头上撞起一个大包,已经泛青了。
她被温素心扶到沙发上,身子是软的,坐不住,温素心只能扶她躺下。
“暖暖。”
温素心急的眼泪直往下掉,她恨恨地瞪向丰文斌,声音从喉咙里吼出来,“她是你女儿啊,你想杀了她吗?”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把温暖从屋里甩出去,楼梯的栏杆是铁的,头就那么硬生生地撞在上面,能撞出人命的。
她气得站起身,攥紧了拳头在丰文斌身上用力地捶。
“你一出现就没好事,你滚出去,滚!以后都不要来,我不想看见你,你滚啊!”
拳头打在丰文斌的身上,温素心一点都不解气。
她往他脸上打,用拳头使劲地打。
丰文斌开始只是站着,任由她打,过了几秒就翻了脸,他死死抓住她握拳的那只手,“打够了没?”
他来只是出于好意,想好好安顿她们母女,他安排好了住处,希望温素心能够尽早收拾东西搬过去。
无论如何,温暖和温弦都是他亲生的孩子,上次来过这里,他窝了一肚子火,可火气消了,他思来想去都不能再让她们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
他能为她们做的事情有限,但至少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他是可以给予的。
“你不该来!既然要断,那就彻底断干净,过去二十年你对我们不闻不问,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觉得我们可怜,想施舍我们吗?”
温素心情绪激动,被丰文斌抓住了一只手,她就抬起另一只手在丰文斌脸上狠狠地抽。
两巴掌下去,抽得丰文斌脸颊通红。
“你闹够了没?”
男人压着火气,低吼一声。
“我闹什么了?这是我的家,是你不请自来,你还伤了我的暖暖,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这么重的手,你真是畜生。”
丰文斌把她的另一只手握住,“我来就是希望你们从这里搬出去,这破地方哪里能住人,这里算是危楼,快要拆了。”
“我们住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们?”
“我给你们安排了住处,我求你们了,听点话。”
丰文斌语气软了些,他甩开温素心的手,快步走向沙发,想看看温暖头上撞得严不严重。
他刚刚并没想动粗,只是太生气了,一时没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
“暖暖?”
他轻轻叫了声。
温暖眼前还在发黑,头是晕的,还没过了那股劲儿。
她想推开丰文斌,但是手上的力气不够。
“你别碰暖暖,你走开,别碰我女儿。”温素心疯了一样扑过来,想把他拽开。
他不顾温素心的抓扯,将温暖从沙发上扶起,扛到肩膀上。
“你干什么?你要带暖暖去哪?”
温素心嚎啕大哭,拼命扯住着他一条胳膊。
“我能带她去哪?我当然是带女儿去医院。”
一直躲在卧室里的温弦大叫着冲出来,抓住他的一只手,一口咬下去。
他痛得大叫一声:“小弦,我是爸爸。”
温弦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咬在他手背上没有松口,还咬得越发重了。
两个女人一个抓扯着他,一个咬他的手,他没了一点办法,只能把温暖扔回沙发。
人刚放下,温弦立刻松了口,一下子扑到温暖身上,紧紧抱住温暖。
小丫头红了眼睛,护着温暖,死死瞪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小弦,我是爸爸。”
他上前一步,温弦嘴里发出一声嘶吼,“别碰!”
丰文斌人都傻了。
他只是想送温暖去医院而已。
人撞伤了,找医生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知道你们记恨我,当年我是没有办法,素心,这些年我一直挂念着你们,我没有忘记你们,一刻都没有。”
他声音一度更咽,眼眶也跟着红了。
温素心抹了一把眼泪,没有理会他,而是冲进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出来,帮温暖擦了擦脸,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的饮料,放到温暖额头肿起的大包上。
“你快走吧,求你了,走吧,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
温素心没有再看丰文斌一眼,言语里的绝情,让丰文斌的眼泪没能忍住流了出来。
他快速用手背把眼泪抹去,从兜里摸出一张支票,还有一张写有新公寓地址的纸,包括公寓的钥匙,一并放到桌上,大步走了出去。
防盗门‘吱嘎’一声响,被男人顺手关上。
房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温素心哭得泣不成声,丰文斌的出现,把她的伤心事全勾起来了。
“妈,别哭,我马上要有新工作了,是大公司的服装设计师,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温暖抬起手,想帮温素心擦眼泪,可她眼睛是花的,看不清。
“我们不要丰家的钱,不能收。”
若是收了丰文斌的钱,丰家的人还会再找麻烦的。
“暖暖,你疼不疼啊?”
“疼,我有点头晕,眼睛花。”
温素心抹着眼泪,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叶南爵的号码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