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冷静下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低头拍着衣服上的土。
回到家的时候,温素心和温弦还在浴室没有出来,她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把脏衣服脱下来,身上套了件宽松的大t恤,站到镜子前,认认真真看了看自己。
嘴角有点肿,脸上有点脏脏的。
模样还好,不算太狼狈。
等温素心和温弦从浴室出来,她进去洗澡,再出来就看到温素心在她房间,手里拿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
“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
温素心抬眼看她,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微微侧过身,没让温素心注意到她嘴角肿起的地方。
“下楼扔垃圾,不小心摔了一跤。”
温素心叹口气,“楼道里没有灯,你要小心一点。”
“嗯。”
“对了暖暖,上次你说叶南爵跟你交往你们是签了协议的,我能看看那份协议吗?”
温暖背过身故作平静地说了句,“我没带在身上。”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放哪了?”
“在叶南爵家里。”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还有,既然是签了协议的,你假扮他女朋友,为什么他还要碰你?”
温素心一直想跟温暖好好聊聊,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难得温暖今天在家,心中的疑问她必须问清楚。
温暖不好说是叶南爵用了手段,故意搞她,只能安抚温素心说:“成年男女就是你情我愿的那点事,是我自己愿意的,妈你不要再问了,协议到期我就可以拿到钱,到时候我们可以还上三百万。”
现在距离第一个月结束,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温素心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走到温暖身边,唉声叹气,“三百万能还上自然是好,可还有两百万呢,怎么还?”
“我来想办法。”
“暖暖,妈现在有点担心你……”
“妈,你工作一天了,早点休息。”
温暖打断温素心的话,把人往房间外面推,还把脏衣服抢过来,“衣服我自己洗。”
这时,温素心看到了她红肿的嘴角,“你的嘴怎么了?”
“都跟你说了,扔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到嘴?”
“妈,我有点累,你让我……”好好休息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温暖发现温弦坐在床上,手里正在翻一本时尚杂志。
那杂志是环时集团旗下的,封面上就是南笙代言口红的写真照,跟温弦在彩妆店里指给她看的那张海报一模一样。
家里从来不买时尚杂志的,这杂志哪来的?
“妈,你给小弦买杂志了吗?”
温素心朝温弦看了眼,说道:“不是我给她买的,是一个女人送的。”
“什么女人?”
“不认识,一个陌生女人。”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温素心想了想,摇头,“我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那个女人戴着墨镜和口罩,打扮很漂亮,很有气质。”
“你们在哪遇到那个女人?”
“今天上午在便利店,当时我在上班,那个女人进来买东西,我看到她笑着和小弦说话,还给了小弦这本杂志,我那会正忙着就没太在意。”
温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温弦今天突然跑进彩妆店里偷东西不是偶然,估计是有人诱导教唆的。
温弦很单纯,心智不太成熟,容易被骗。
“妈,你以后要看好小弦,不要让陌生人接近她。”
温素心一脸纳闷:“暖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
“暖暖,妈真的很担心你,妈知道你喜欢叶南爵,你跟他签了交往协议,身心都投放进去,到最后遍体鳞伤的肯定是你。”
温暖心里何尝不担心不难过?
可她已经踏出这一步了,就算被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妈,你别担心,我只要拿到三百万就好,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温素心眼眶红了,泪眼婆娑。
她伸手把温暖怀里的脏衣服强行夺过,“妈帮你洗,你快睡觉。”
她转过身,拿着脏衣服进了卫生间。
在洗衣盆里接好水,衣服往里泡之前,她习惯性地将衣服拿起来,掏了掏兜,不巧看到了温暖的衣服背后有一个鞋印。
很大的鞋印,看着像男人的。
她心口一窒,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她就知道温暖嘴角肿成那样,衣服弄得这么脏不是摔的。
怕温暖听到她哭,她捂住嘴,一点声音都没敢发出来。
温暖把头发擦到半干,爬到床上,坐到温弦旁边。
“小弦,姐姐可以看看你手里的杂志吗?”
温弦不说话,只是把杂志往她面前递了递,意思是给她看。
她把杂志接到手里,翻了翻,除了封面上南笙代言口红的照片,里面还有很多南笙的面孔。
“小弦,给你杂志的那个女人是她吗?”
她用手指着杂志上的南笙,表情认真地问。
温弦摇了摇头。
她一直不说话,温暖不知道她摇头是否定还是不确定,毕竟温素心说了,当时那个女人戴着墨镜还有口罩。
南笙是出众人物,外出的时候不想被人认出来,做一下伪装很正常。
“小弦,那个女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温弦点了点头,白白的小手往南笙代言的口红上一指,低声喃喃:“姐姐漂亮。”
“她跟你说,姐姐用了口红会变漂亮是不是?”
“嗯,姐姐漂亮。”
果然是故意诱导。
南笙应该知道以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不会买几百块一支的口红,那对她们来说是奢侈品。
“小弦,以后见到那个女人,要离她远远的。”
温弦把头低下去,没有吭声。
“这本杂志送给姐姐好不好?”
“嗯。”
“小弦真乖,快躺下睡觉了。”
温暖把毯子拉起来,给温弦盖上。
安顿温弦睡下,她把杂志装到双肩包里,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到阳台上拨出了南笙的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她正准备挂断,连线又通了。
“大晚上的你有病吗?”南笙语气不善,透着不耐烦。
经过今晚的事,温暖对她没了以前的客气,厉声警告:“姓南的,我告诉你,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你再敢骚扰我的家人,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