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秀山庄。
“眼看就要年底了,一年又要结束了,你们哥俩好像都没有起色啊!”靳蓝又恢复了本性。
逼婚!
朗跃昆看着朗跃仁,朗跃仁看着朗跃昆,随后俩人的目光各自剪断,闷头看着丰盛的晚餐。
“知道你们都多大年纪了吗?啊?”
靳蓝瞪瞪朗跃昆,又瞪瞪朗跃仁。
年纪?朗跃昆一愣!
“哥,妈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你?”
朗跃昆自以为是地庆幸着,幸亏自己是老二,小了好几岁呢!
“还有你!”
靳蓝气闷地剜了朗跃昆一眼。
“妈,我还年轻着呢!”
“你以为你还小啊你!都快三十了!”靳蓝把气都砸在了朗跃昆的头上。谁接话谁挨骂!
“你说你是怎么搞的,连个女孩子都哄不住,新儿那么乖巧的女孩子,你都哄不来,你还能干点什么事儿呢你………”
靳蓝不敢逼朗跃仁,只能收拾朗跃昆,狠狠地收拾。
朗跃昆瞪着朗跃仁,朗跃仁若无其事地嚼着饭,仿佛没听到。
朗跃昆气不过,在下面踢了朗跃仁一脚!长长的餐桌,兄弟俩对坐。
“吭,”靳蓝吭了一声,掂量了掂量语气,“跃仁啊,妈看着你的状态好多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靳蓝探着大儿子的口风。
朗跃仁停止了嚼动。
从内心深处讲,他不想再深交女人了,够了。还是清清净净教学生,简简单单地单身生活,更好。
“当然,妈对你没有那么多限制条件,女方只要能传宗接代就好,怎么样?”
靳蓝的上身前倾,眼睛里蓄满了期盼,满脸的宽厚加仁慈。
“妈,我一直在努力着。”
朗跃仁淡淡的一声。心里却说,传宗接代,你找跃昆去!朗跃仁一直没抬头,继续吃饭。
“好好好,瞧瞧,瞧瞧,还是哥哥明事理。”靳蓝又剜了小儿子一眼。
“我!”朗跃昆想说什么,又给憋回去了。
“你!你什么你!有本事赶紧把大事办了!”靳蓝没好气,“到嘴的肉吃不着,你还能耐了你!”
晚餐完毕,刚出门,朗跃昆就扛了朗跃仁一肩膀!
朗跃仁被扛了个趔趄,一声不吭,上了越野车。
“没点正形!”靳蓝看着朗跃昆上了宾利,呼!冲出去了。
朗跃仁随后,走之前,越野车向靳蓝响了一声。
“还是跃仁踏实。”靳蓝笑着摆摆手,由雅枝扶着进屋了。
-
红顶别墅。
“明教授,明天我就不来了。”陆离离正在擦碗。
冷不丁地,明朗的心脏被刺了!
“为什么?”明朗停住刷碗的动作,看着离离。
“我想家,我要回家过年。”陆离离回应了明教授一眼,把碗摆在碗柜里。
“不行。你不能走。”明朗心跳。脱口而出。
“为什么?”陆离离吃惊。
“后天,后天我们一起回。”明朗继续洗碗。
“不行。”陆离离快速否决。因为她想起了韵风阿姨的话,男人属牙膏的,不挤不出。
“为什么?”明朗吃惊了。敢否决我?
“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陆离离进一步。
“说。”明朗毫不犹豫。离离的脾性,他清楚——说什么就做什么。他若不答应,她肯定不跟他坐一班飞机。
“年后返校,周末两天都得给我答疑。”陆离离直视着明教授,一脸的理所应当。
你逼自己那么累干嘛?明朗想回绝!他有自己的考虑。他不想离离那么快就毕业!她提前毕业飞了,他怎么办?
陆离离绝对不可能让步,她时间紧任务重。哪里都不如祖国好!她得早点归国,越快越好。
怎么样?
就在陆离离将要出口“不行算了”的时候,明朗投降。
“好吧。”
“不许反悔!”陆离离马上拿出手机,开了录音,对准了明教授的嘴巴。“请吧,明教授。”
明朗笑得无可奈何。录下了证据。
还是阿姨厉害啊!陆离离更加佩服楚韵风了。更亲近了。
祖国好。家乡好。家里的亲人更好。陆离离激动着,期盼着。
-
新儿有了新的计划,年后,估计就能知道结果了。
太忙。新儿寒假都没有回私密别墅,一直在K大忙功课,大部分时间在图书馆自习。
午饭,卡着饭点儿,朗跃昆又来了,提着爱心午餐,他再也不敢霸道了。
谨记教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送温暖,要温柔。
“新儿,昨天你说那菜不咸不淡。尝尝这几道。好吗?”
朗跃昆笑得温暖,把餐盒一个一个拆开,拧开水杯,递着筷子。
“有必要吗?”新儿奇怪地看着朗跃昆,接连数次,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了。
“有必要啊,当然有必要了。”
朗跃昆保持着暖死人的笑。就为这个笑,哦不,就为练习这个笑容,他天天晚上都对镜自照。下车之前,还在宾利上,又巩固了巩固。
“明天别来了!”新儿警告。
“嗯嗯嗯,好好好。”朗跃昆赶紧应着。心里却在说,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朗跃昆一直殷勤地递着筷子勺子,她又不好意思不接。
看着新儿接过筷子勺子,还喝了一口水,朗跃昆的心里啊,一蹦三丈高!
还是哥厉害!温柔,真好用。
破天荒的,新儿还跟他交谈了几句。
一切进行得极为顺利,一切按照朗跃昆的期盼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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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的一间高档病房里。
一个瘦削的男人,弯腰驼背,一会儿去检查门锁,一会儿去查看猫眼儿,一会儿又去翻查窗帘。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位医护人员耐心地劝说着,扶着他坐回沙发里。
刚刚坐下,男人又弹了起来。
“你聋吗?你没听到吗?”
男人惊恐着昏黄的眼睛,懊恼地大叫着。哐哐哐扇自己耳朵,因为耳朵里全是女人的哭泣声。
“你瞎吗?你看!你看啊!!!”
男人的分贝越来越高。一边叫喊着,一边蒙住了眼睛。
眼睛是蒙不住的,因为女鬼的影子早已霸占了他的眼球,他在用力撕扯着自己的眼皮,扯得老长。“啊!疼!疼!!”
医护人员赶紧掰开了男人的手指。眼皮青紫,眼白血红。
“你聋啊?你听你听你听………”男人的双手又捂住了耳朵,把脑袋拱在沙发垫子里。
“没有,什么也没有,这里是安全的。”医护人员就要扶起男人。
“滚!!!“
男人大叫,猛地推开了医护人员,又奔到了门边,又重复之前的动作。
反复重复,不分白昼,躺不下,更坐不住!
然后跪地磕头!哐哐扇自己耳光!
“我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
磕头如捣蒜,额头疯狂地砸在地毯上!坑坑坑……
“赶紧,来人,打针!”医护人员摁了紧急呼叫铃。
病房外有一个肥胖的女人,苍老不堪,憔悴不已。
她把男人的状态看得一目了然。
她是男人的老婆。男人可是她当初费尽心机离了婚,又拼了老命抢来的二手宝藏啊!
女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回了。
这山看着那山高的女人,就是娄千红!自作自受。
正在进行自我摧残的男人,就是颜道貌!余生都要在自我折磨中熬损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