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陆离离提着精美的午餐进了病房。
司机专门送过来的,全是病号饭。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促成爸爸的好事。
私下里,她在爷爷奶奶那里做了不少工作。要不然,陆母也不会特意吩咐保姆准备病号饭。
虽然楚韵风术后还不能吃饭,陆母也要尽尽心意。不为别的,就为儿子。
跟儿子杠了这么多年,看着儿子所受的苦,她也于心不忍。认了!只要儿子喜欢,她就接受。
“爸,阿姨。该吃饭啦。”陆离离笑着,甚至兴高采烈。
陆宏运吃惊,怎么这么高兴?看看离离,又看看爱人,俩人都在笑,真幸福。
离离把餐盒一一摆放在临时餐桌上,又靠过来要帮助楚韵风起身。
“我来我来,”陆宏运赶紧阻止,说,“术后起身,特痛。”
陆宏运俯下身,温柔地看着爱人,声音里充满了心疼:“怕不怕?”
“有你,不怕。”楚韵风虚弱的面颊上,绯红。
陆离离头一次发现,原来,爱情就是化妆品。又笑了。
陆离离帮楚韵风拢了拢头发,鼓励她:“阿姨,加油。想哭就哭,哭出来就不痛了。”
往日里,娄千红打他,特痛,痛得受不了时,她就哭,哭着哭着,疼痛就减轻了。
“要不然就叫,大声叫,也能减轻疼痛。”陆离离亲昵地俯下身,贴近了楚韵风的脸。微笑。
突然,陆宏运心里特难受,不是滋味儿,我的离离受了太多苦。
从小,如果有韵风这样的母亲,我的离离应该会体会到更多快乐。兴许就不会执意要远离国土。远离我。
痛苦的时刻要来了。
陆宏运慢慢地摇动病床,床头正在一点一点地向上抬升,渐渐地,渐渐地,楚韵风的身子,腰部以上,随着病床的抬升而慢慢抬起。
“啊!”楚韵风疼得大叫一声。
猛地,陆宏运心口划过一刀,立马停住。
陆离离的心,也收紧了。
“没事,没事,”楚韵风惨白着脸色,声音虚弱,“再来。”
陆宏运蹲在地上,不动了。手掌捂住眼睛,实在下不了手了,不敢再摇动病床。
“阿姨,我来,好不好?男人们都是孬种。”
陆离离看看陆宏运,心里叹息,赶紧走到床这边,正要动手摇动病床。
“不,不行。让我缓缓,我来。”陆宏运担心离离的幅度大,韵风会更痛。
几分钟后,陆宏运一边稳住楚韵风的肩,一边轻轻摇动病床,终于,终于,在痛苦的呻吟声中,楚韵风坐起来了。
最最要命的一关来了,下床。
“啊!”
随着双脚落地,臀部抬起,楚韵风实在受不了,哭了,哭出了声。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要了陆宏运的命。
楚韵风没有虚脱,陆宏运倒是浑身软了。出了一身冷汗。
楚韵风整个上身都伏在陆宏运的怀里,气喘,感觉断气了一般,疼地说不出一个字。气短。
陆离离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心里暗骂,死男人!他妈的颜道貌,该死!
此刻的颜道貌,真的跟死了一般,瘫在沙发里,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事业是男人的天,天塌了,会要了男人的命。
颜道貌确实被击倒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他自己知道。损人利己。早晚得报应!
今天上午,陆宏运只是往上面打了个电话而已,只说了一条,颜道貌就被压制住了。
如果陆宏运再说一条的话,颜道貌就不是停职这么简单了,立马滚蛋!
自己违规,能怪谁?
多行不义必自毙!!!
盼着颜道貌下台的,多了去了,恨不得碾死他!畜牲一样的存在。
-
黄昏。娄千红拼了命地打颜道貌的电话。不接。
万般无奈之下,娄千红发了一条微信。
颜道貌不止接起了电话,还出来赴约了。
微信:我要睡到你办公室去。
娄千红见了颜道貌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啊?脸怎么肿成这样?谁干的?啊?哪个孙子敢动我男人!说,我收拾那孙子去……”
娄千红在茶餐厅不管不顾,大呼小叫着。
颜道貌戴着口罩,说话口齿不清,颧骨肿得老高,门牙脱落,说话漏风,眼眶乌青……娄千红越看越心疼。
“你说啊,谁啊?谁干的?”娄千红直接把餐勺砸在了盘子里,发出不小的响声。
“服务员!服务员!“娄千红大声叫唤着。
颜道貌嫌丢人,赶紧压住娄千红张牙舞爪的手臂,制止。
“罢了罢了。”
“怎么能罢了呢,你说,哪个孙子干的?”娄千红一边嚷着,一边拉下了颜道貌的口罩。“怎的?门牙都被打掉了?妈b玩意儿……”
颜道貌实在丢不起人了,使坏:“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移情别恋,结果,报复到我头上来了!”
“你这么有魅力的女人,谁看着不眼红?失去你,哪个男人能受得了!”颜道貌又加了一把火。把火烧到陆宏运身上。
娄千红真聪明!立马明白了。
“你给我等着,看我不要他的命!”娄千红一瞪眼,立马给陆宏运打电话。
陆宏运正在给楚韵风按摩双脚,讲故事。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娄千红,皱了皱眉,摁黑了屏幕。
手机被连续爆打,陆宏运跟爱人柔和地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好吗?”
楚韵风躺着,唇角微笑。准了。
陆宏运走出病房,沿着走廊走了一段,接起电话。
“你在哪?”娄千红怒气冲天,要爆炸了一般。
“有事?”陆宏运平静一声。
“你他妈的知道我喜欢道貌,你就使坏是不是?啊,现在看到我追男人,吃醋了,嫉妒了,你可真行!你真够毒的,竟然把我男人打成那副样子!你他妈要脸么你!现在想到我了,想到我的好了,你早管着干么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对我念念不忘,再对我男人动手,你给我试试看!看我不削死你!王八蛋!死b畜牲!你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带搭理你这模样的!你不止不是男人,你简直不是人……”
娄千红骂了些什么,陆宏运压根儿没听,手机静音放在走廊里,早就回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