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要乱动。”离离赶紧抚住楚韵风的手背。
楚韵风困惑着,又看看张阅开。
“你的体质太弱了,不能激动。为了宏运,你也要好好的。”张阅开郑重其事,声音温厚。
“你刚刚做了手术,激动容易再次引起大出血。你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张阅开的声音稳住了楚韵风。
“好好休息。我会随时过来,监督你。”张阅开笑笑,又看看陆离离,出去了。
张阅开离开后,陆离离依照术后流程,轻轻给楚韵风按摩着,先从小腿开始。
“离……离离。”
楚韵风脑海里想象着陆宏运,她想看到陆宏运,她想爱人。既然离离在这里,宏运肯定也在这里。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肯定在。
陆离离移过上身,眼睛看着楚韵风的眼睛,嘴角弯弯。她当然知道楚韵风在想什么。
“阿姨,我爸会来的。”
立马,楚韵风的眼睛里盈满了眼泪,滚出,滑过白嫩的面颊。
陆离离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捋顺了楚韵风的头发,又用纸巾蘸去眼泪。温和地说:
“阿姨,我爸爱你,一直爱着你。放心吧,他会来的。”
新的眼泪又来了,楚韵风颤抖着发白的嘴唇,整个面颊都在颤抖着。
“我……爱他。我一直……爱他。”
陆离离的眼睛湿了。有这么美丽又温柔的爱人,爸爸的幸福就要来了。长到这么大,楚韵风是唯一一个感动她的人。此刻,就是。
陆离离俯下身,在楚韵风的怀里轻轻趴了趴。她不敢用力,因为楚韵风的身体里顺着管子。
夜深了,楚韵风虚弱极了,睡了。
已过凌晨。
期间,张阅开来过几趟,护士每隔半小时过来一趟。
陆离离一直坚守着,看着几个吊瓶,看着时间,看着导尿袋,看着这个柔美的脸庞,陷入了深思……阿姨何时才能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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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陆宏运还在紧张而专注地做着手术。额头上有细细密密地一层汗珠。每隔一段时间,陆宏运就会停下来,护士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
在雅诗别墅连续审问了接近三天,已是体力不支。审问出的真相又时时刺激着陆宏运的神经。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尤其是精神上,足够能把陆宏运击垮。
但是,看着颜岸然面部的呼吸机,想想自己的爱人和女儿,陆宏运又恢复了体力,恢复了精神。
我不能倒下!我还要找那个畜牲算账!我要把爱人和女儿接回身边……陆宏运闭了闭眼睛,深呼吸。继续。坚持住。
手术室外。
朗跃昆一直等在门外,坐不住,来回踱步。
颜道貌坐在休息区的蓝色座椅上,顶着一张猪头脸,嘴歪眼斜。
他问过进出的医护人员,是陆宏运主刀。他放心了。恨归恨,陆宏运的医术医德他还是信得过的。
颜道貌又愤恨又不舒服,一脸的阴郁。
颜道貌在仔细捋顺着,朗跃昆怎么知道颜新的事情?既然朗跃昆知道,那陆宏运是不是也知道了?陆宏运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那姜木生……
想到这里,颜道貌的后背发凉了。
没事,我又没触犯法律,更牵扯不到我身上,都是姜木生干的……颜道貌自我安慰着。
颜道貌来医院之前,已经把书房里的一本厚厚的典籍处理了。
厚厚的典籍里有两个凹陷,凹陷里有两部手机。两部手机分别联络着不同的人,也都处理掉了。
想到这里,颜道貌放心了。看着外面的夜色,等待着,等待着……
凌晨五时四十五分,手术室的门开了。
陆宏运出来了。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岸然怎么样?”朗跃昆急迫地上来追问。
陆宏运闭了闭眼睛,点点头,“在IcU。放心吧。”
不远处,颜道貌站起来了。
陆宏运缓缓走向颜道貌。
颜道貌因为心虚而眼神焕散,他看不出陆宏运是什么表情,也不敢看。
慢慢地,靠近了,更近了。十多个小时下来,陆宏运体力透支。
颜道貌看着疲惫不堪的陆宏运,本以为陆宏运将要倒下时,猛地!面部被狠狠击中!
眼冒金星。
鼻孔立马涌出了鲜红的液体,门牙脱落,嘴角开裂。
颜道貌倒下了。
头晕目眩中,又被提起,紧接着,心胆俱裂,五脏六腑都搬家了。
朗跃昆震撼了!!!
自己的疯狂暴打都抵不过陆叔叔的两拳!
看着颜道貌摔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样子,朗跃昆正想上去再补几脚,立马被拽住了。
紧接着是医护人员们的惊呼声!
感觉即将死去的颜道貌听到一句:“给他处理一下。”
护士长听着陆宏运的吩咐,赶紧叫了两名护士过去处理。
看着陆宏运走向电梯,朗跃昆迅速跟上。
在电梯里,朗跃昆看着陆宏运的眼睛,读懂了。
两人心照不宣:新儿在昏迷状态下所受的伤害,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更不能让楚韵风知道。
一切的痛苦,就由疼爱她们的男人们承受吧!
“陆叔叔,能不能让我守护新儿?”朗跃昆还是想要颜新。
“不能。”陆宏运清冷一声。
现在还不是时机,朗跃昆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可是,面对心爱之人,谁能冷静得了呢?
电梯开了,陆宏运疾步踏出。没有去楚韵风的病房,而是去了张阅开的办公室。
自从上次陆宏运给院长打过招呼以后,张阅开在工作上顺利的不要不要的。
咚咚!
陆宏运敲门,进来。
“你要的衣服。取来了。”张阅开笑着,起身拿了纸杯,给陆宏运倒水。
一边倒水,一边说了楚韵风的病情。
陆宏运接过纸杯,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
“你可真讲究,干净到彻底。”张阅开打趣。
昨夜,陆宏运麻烦护士通知张阅开,回自己住处取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他得干干净净的去见爱人,照顾爱人。因为他的爱人,爱干净。
“好了,我要走了。”陆宏运喝完白水,笑着拜拜。提着衣服去了医院浴室。
朗跃昆挂念着新儿,憔悴不堪地离开了医院。
六点半左右。
陆宏运的心跳加快了,快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因为,他的脚步离爱人的特护病房,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