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运回到医院时,已凌晨一点左右。
额头上的包,又胀又痛,青紫色。
陆宏运的胳膊剧烈疼痛,感觉骨头碎裂了一般,能开车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这是一间单身宿舍,能洗澡能做饭,干干净净。
陆宏运站在洗漱镜前,慢慢解着扣子。
随着衬衣的慢慢撩开,疼痛在分离着他的皮肉,陆宏运的牙齿越咬越紧。
陆宏运拿着一把医用剪刀,从肩部开剪。
第一块布料尤其难剪。
布料落地时,陆宏运没有忍住,一声呻吟。
一块,两块,五块………
地板砖上的布料,红透了。
随着碘伏接触皮肤的一瞬间,陆宏运感觉,被五马分尸,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不恨娄千红。
没有爱,何来恨?
陆宏运甚至感激娄千红,只要她不离婚就好。
他不能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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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什么死b玩意儿?”
娄千红一边给陆离离擦着药水,一边谩骂。
“一样的没良心!”
“你跟他是一路货色!”
陆宏运离开后,娄千红就把所有的愤恨全都抛向了陆离离。
陆离离的鼻孔处带着血渍,一条青紫横亘在两边面颊上。
“妈,你不要把爸想得那么离谱。爸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再说,你这么吵吵闹闹,爸都怕你了………”
“住嘴!你个混蛋孩子!”
正在给陆离离上药的娄千红,又朝陆离离扇了一巴掌。
陆离离感觉脑袋都要开瓢儿了。
娄千红也不是不疼爱陆离离,只是愤怒一上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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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雅诗别墅。三楼。
其中有一扇门是淡橘色的。门把手上有卡通的门把套,摸上它,犹如捏到了无水蛋糕,软软的,弹弹的。
打开这扇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满心满肺的温馨浪漫。
这间卧室,特敞特大。
床,犹如,一个大大的圆盘,白色。
周围一圈儿,围着淡粉色的帘帐。朦朦胧胧,给人梦幻般的感觉。
淡橘色的沙发,看上去就像一个诱人的大南瓜。
最最不可忽视的是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种类繁多,市面上不常见。
“唉呀!”女孩子的声音。
“痛了,是不是?”温厚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声音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浴室门上映射出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另一个身影只有张开的手臂,向上伸展着。
“嗯,你轻点儿。”姜姜坚持着。
“好,我注意。”
“还是咬不住。”
“我们再试一遍。好吗?”朗跃仁不想放弃。
“我感觉这个新品,还是不太舒服。”姜姜的皮肤上,勒出了红印子。
“不急,我再帮你调整一下。”朗跃仁鼓励着。
几分钟过去了。
“我不要穿了!”姜姜生气了。
“好,咱不穿了。等有合适的,我们再预订。好吗?”朗跃仁哄她。
早饭后。
朗跃仁帮着姜姜戴好黑纱斗笠,又给她穿了一双软底凉鞋,平跟。
“不嘛,我要穿那双。”
“好好好,呵呵~~”
朗跃仁给姜姜脱下软底凉鞋,穿了一双水晶凉鞋,高跟。
“上下楼梯要注意。”朗跃仁总是担心姜姜会扭了脚踝。
姜姜就喜欢高跟鞋,越亮越好。
出门前,朗跃仁抱起了姜姜,姜姜圈住朗跃仁的脖子,俩人笑呵呵地上了越野车。
越野车出了雅诗别墅,不久就滑上了快车道。
“穿高跟鞋,站久了,腿脚会肿。没课时,就换上拖鞋。”朗跃仁嘱咐。
“知道啦!你呀,就跟大妈似的。”姜姜戳了戳,朗跃仁的大腿,外侧。
“千叮咛万嘱咐,你还不听话。”朗跃仁又幸福,又无奈。
“放心吧,累不着,上午只有一节唇语课。”
姜姜喜欢唇语,是特殊学校的唇语老师。
“我啊,实在拿你没办法。”朗跃仁的声音里,满满的宠爱。
到了特殊学校门口。
姜姜正要进学校。
“姜姜,稍微等会儿。”朗跃仁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淡黄色的盒子。
“呶,这是拖鞋,新的。记得换鞋。”
“哎,好吧。”
姜姜接过盒子,挎着包包,进了学校大门。
黑纱斗笠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下面的黑纱遮挡着整个面部。
朗跃仁看着姜姜窈窕的背影,温和地笑了。感叹:
“怪不得你要穿高跟,高跟确实让你更迷人。”
直到黑色斗笠进了教学楼,朗跃仁才上车离开。
铃铃铃………铃铃铃………
朗跃仁的手机响了起来。
朗跃仁一边开车,一边接通。
“少爷,小姐扔在洗手间里的………”不等勤妈说完,朗跃仁就叮嘱,
“先收起来吧,暂时不用了。”
“好的,少爷。”
“注意,一定要收好!”朗跃仁特意交代。
“好的,少爷。”
“还是放在我书房吧,等我回去处理。记得,要把盒子封好。”
朗跃昆不放心。
勤妈一一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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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教师办公室。
楚韵风的主课上完后,在批改作业。
手旁边单独放着一本作业,质量不好,不达标。
正好,班里的班长刘昊,过来找班主任。
楚韵风一看时间,课间休息就要结束了,接下来是最后一节自习课。
趁这个时间,可以找那份作业的小主人,来聊一聊。
“刘昊,你一会儿回教室,麻烦叫李立辰来一趟。好吗?”
楚韵风对待学生口气温和,尊重。
“好的,老师。”刘昊赶紧应着。
“谢谢。”楚韵风微笑。
这一切都落在了娄千红的眼睛里。
楚韵风不喊不叫,闷不吭声,不费吹灰之力,总能拿第一。次次大考,平均分总是遥遥领先。
五大三粗的娄千红,看婀娜多姿的楚韵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几分钟后。
“老师,您找我。”
李立辰身高已接近一米七。是个挺拔的小男生,板寸头,白衣蓝裤,一身校服,总是干干净净,特精神。
“你来了。坐。”楚韵风微笑着,起身给李立辰拖了一把椅子。
“不不不,老师,我不敢。您只管教训我就是了。”
李立辰并不畏畏缩缩,相反,是个很大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