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心生狐疑,她已看出宝珠欲言又止,似乎是想遮掩什么,于是也没多问,径直走进里屋。
只见秦可卿正病恹恹地侧躺在床上。
虽然一脸病容,却更显得楚楚可怜。
“好一个病西施!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她以前把贾珍迷得神魂颠倒,别说男人了,连我这个女人都要动心了。”
平儿在心里暗暗感慨,艳羡不已。
“蓉大奶奶,我来拜访你,给你请安。”平儿朝秦可卿打千儿行了一礼。
“平姑娘,你来了,快别叫我蓉大奶奶了,要算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婶婶,就直接叫我可卿吧。”秦可卿病病歪歪地颤声回应道:
“瑞珠,快给平姑娘上茶。”
“诶!”瑞珠应了一声,转身去忙着泡茶。
平儿关切地问道:
“可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秦可卿的眼神飘忽躲闪了一下,苦笑道:
“我没事,只是偶感风寒,只要吃几副药,再卧床休息几天,就能痊愈了。”
平儿看她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于是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可卿犹豫了片刻,忽然哭了起来,哽咽道:
“其实都是因为我弟弟,他太不争气了,还干出了有辱家门,败坏门风的丑事。”
平儿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不动声色地挑眉问道:
“他做了什么?方便跟我说说吗?”
......
另一边,在鸳鸯火锅酒楼中。
贾蔷忽地听到隔壁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
这很明显,是有人把门给踹坏了。
那就必须得赔偿啊!
贾蔷立刻站起身,冲出门,想看看是谁来酒楼找茬。
然而,当他冲出门,却看到戚继光押着一个嘴巴里塞着毛巾,双手被反绑的公子哥从隔壁的包间里走了出来。
贾蔷讶然问道:
“戚将军,你这是?”
戚继光讪讪一笑,只好撒谎道:
“我抓住了一个采花大盗,需要先押回去送进大牢,只能先走一步了。刚才我捉贼心切,踹坏了房门,这是五两银子,算我赔偿给你的。”
“好!”
贾蔷没有推辞,把五两银子接过来踹进了兜里,戚继光踹门捉贼,这算是执行公务,但也不能让自己来帮他承担房门的损失,作为一名商人,尽量别把人情掺杂进经商的过程中,否则,就很可能会亏本。
这时,贾蔷注意到,黄老正站在走廊的尽头,只不过是背对着他们,身形隐没在一片灰蒙蒙的暗影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戚继光押着采花大盗离开,黄老才回过身,走了过来。
贾蔷好奇地问道:
“黄老,你刚才把戚将军叫出来,就是为了抓这个采花大盗吗?”
......
另一边,薛姨妈领着薛宝钗,一起来探望林黛玉。
自从薛宝钗入宫选秀落选之后,薛姨妈便计划把薛宝钗嫁给贾宝玉。
但平日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贾宝玉最钟情的姑娘是林黛玉,而不是薛宝钗。
所以,薛姨妈把林黛玉视为了金玉良姻的最大障碍。
所谓的金玉良姻,也就是指贾宝玉和薛宝钗之间所谓的“金玉良缘”。
根据薛家人的一面之词,这金玉良姻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专门为贾宝玉和薛宝钗量身定制的姻缘。
薛宝钗项圈上的金锁受这一僧一道的点化,系通灵宝玉附生物,寓意“土生金”。
癞头和尚送给了宝钗海上仙方——冷香丸,还为薛宝钗提供了所谓的八字吉谶,叮嘱她“必须錾在金器上”,并强调说“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
后来,贾府众人得知通灵宝玉上刻的吉利话——“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和金锁上刻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正好相对应,又正好应了赖头和尚的话,于是就传出了“金玉良缘”。
这边厢,林黛玉跟薛姨妈以及薛宝钗寒暄了几句,然后吩咐丫鬟雪雁给他俩上茶。
薛姨妈慈眉善目地朝薛宝钗笑道:
“前些日子,老太太想把你妹妹宝琴许给宝玉,偏生宝琴已跟别人家订了亲,不然倒是一门好亲。
我想着,老太太那样疼你宝兄弟,而且,你宝兄弟又生得那样标致,若要去外头说一门亲事,断不中意。不如竟把你林妹妹定与他为妻,岂不是四角俱全,两全其美了?”
薛宝钗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仅可察的不悦,但唇角却荡漾出一抹温煦如春风般的笑意,微微颔首道:
“妈说得有道理,宝兄弟和林妹妹郎才女貌,确实很般配。”
林黛玉眼神飘忽地娇嗔道:
“姨妈,宝姐姐,你们俩这是拿我打趣呢。”
薛宝钗促狭一笑道:
“妈,你看,林妹妹害羞了,小脸红扑扑的,我若是男人,见了林妹妹这种含羞带嗔的美人,我肯定也会动心。”
她的话音落下,紫鹃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走到薛姨妈面前,眉开眼笑地问道:
“姨太太既然想给我们林姑娘和宝二爷说媒,为何不跟太太说去?”
还没等薛姨妈回应,林黛玉先白了紫鹃一眼,嗔怪道:
“又与你这蹄子有什么相干?”
薛姨妈拍了拍紫鹃的肩膀,打趣道:
“你这孩子,急什么?想必是催着你家姑娘出阁,你也好早日找个小女婿?”
紫鹃满面羞红,娇嗔道:
“姨太太真是倚老卖老起来了。”
说罢,便扭捏着转身逃开了。
林黛玉嬉笑道:
“该该该!也蹭了一鼻子灰!”
薛姨妈揽着林黛玉的肩膀,假意调笑道:
“我给你和宝玉做媒的这个主意啊,老太太准喜欢!”
然而,林黛玉虽然臊得俏脸羞红,但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却不是贾宝玉,而是贾蔷。
......
与此同时,在陕省银钏城。
柳湘莲朝四周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后,低声说道:
“李自成只是游街示众,而不是要被押赴刑场,咱们现在先不救他,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关押他的大牢里救他,此计如何?”
包勇嘬了嘬牙花,愁眉苦脸道:
“此计恐怕不妥,咱们并不知道关押他的大牢里看守有多严?若是咱们冒然前去劫狱,只怕会身陷虎穴,插翅难逃,到时候,不仅救不出李自成,还有可能把咱们仨也搭进去。”
柳湘莲蹙眉问道:
“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