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环视众人,笑道:
“很好,所有人都在一炷香之内完成了,我虽然不擅长写诗,但很擅长评诗,接下来,就由我来品评一下各位的诗。”
说罢,他拿起贾探春写的诗,一边看,一边吟诵道: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莫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当最后一个字念完,众人纷纷点头称妙。
“此诗相当不错。”李纨解析道:
“这首诗先写了白海棠生长的环境,在斜阳寒草、青翠苔藓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清幽。
我自己评诗的话,会寡淡无趣,大家凑在一起就是图个热闹,你们每人评一句吧,谁先来?”
大大咧咧的史湘云率先站了出来:
“我毛遂自荐,愿意先解析首联和颔联。”
在一首诗中,第一句为首联,第二句为颔联,第三句为颈联,第四句为尾联。
李纨点头笑道:
“史姑娘真是有英豪扩大宽宏量,毫不矫揉做作,想做就做,敢为人先,那就由你来解析首联和颔联。”
“好!”史湘云声音清朗地笑道:
“首联以玉和雪比喻白海棠,让我想起苏东坡的一句诗:‘罗浮山下梅花村,玉雪为骨冰为魂。’
颔联是以花拟人,把白海棠比作仙女,此联赞美白海棠的精神比玉还高洁,而花瓣则像仙女一般,使人迷恋陶醉。”
贾宝玉拍手叫好道:
“三妹妹这两句诗很好,云妹妹解析得也很妙!”
李纨笑道:
“既然宝玉接过了话茬,那就由你来解析这首诗的颈联吧!”
“行!”贾宝玉想了想,说道:
颈联这句是说白海棠的花蕊芬芳馥郁,却娇柔无力,半夜三更的月光映照出了她美丽的身影。虽然表意浅显,却不失美感,算是难得的佳句。”
李纨笑问道:
“谁来解析尾联?”
史湘云笑道:
“蔷哥儿刚才救了我,我推荐他来解析这一联。”
众人纷纷附和,都一致推选贾蔷负责解析尾联。
贾蔷淡然一笑道:
“尾联的意思是:不要说白海棠像白衣仙女会飞升离去,她正多情地伴我在黄昏中吟咏诗词佳句呢。”
薛宝钗笑道:
“这句解析得很契合,三妹妹这首诗写出了白海棠的美丽姿态和高洁精神,诗如其人,这也是她本人的写照。”
贾探春爽朗一笑道:
“宝姐姐这是要把我夸上天了,我哪有这么好啊?”
李纨笑道:
“咱们接下来,再看宝玉的诗。”
说着,她拿起贾宝玉写的诗,吟诵道: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沼一痕。
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
念诵完毕后,众人交口称赞。
李纨笑道:
“下面,就由刚才参与解析的人,按照顺序,评价一下宝玉这首诗。”
史湘云道:
“首联浅显易懂,写白海棠的容颜浅淡素雅,映着一重重垂花门,花在枝上层层而生,开得枝枝蔓蔓,灼灼其华,像雪一样堆满了花盆。
颔联写白海棠像贵妃出浴,肌肤如冰雪,又像西施捧心,心灵似美玉般纯洁无暇。”
贾宝玉笑道:
“这首诗是我写的,让我解析自己的诗不太妥当,我建议由林妹妹对颈联做出评价。”
众人齐刷刷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温婉一笑道:
“行,我来解析,宝玉的颈联写白海棠在晨风中摇曳,仿佛含有千点忧愁,在经受夜雨的浇灌后,又仿若增添了一道泪痕。”
众人连连点头称妙。
贾蔷道:
“尾联写白海棠仿佛有情有义,通人性,听着捣衣声和怨笛声送走黄昏。
古时常秋夜捣衣,诗词中多借此来写妇女思念丈夫的愁怨,怨笛也与悲感有关。”
薛宝钗刚想夸赞一句,却听林黛玉抢先说道:
“蔷哥儿的解析恰如其分,鞭辟入里。”
贾蔷朝林黛玉抱拳笑道:“林姑姑过誉了。”
“你确实很有才,不必过谦。”
林黛玉用帕子掩嘴一笑,眼角余光却向薛宝钗瞥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得意和略带挑衅的意味。
薛宝钗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依然维持着端庄娴雅的表情神态。
李纨并没有察觉到林黛玉和薛宝钗刚才已经暗中交锋了一个回合,笑道:
“宝玉的诗表意过于浅显了,缺乏深度和韵味,肯定不能名列第一,暂时不给名次,等看了其他人的诗再做定夺。下面,咱们再来看看宝姑娘写的诗。”
......
与此同时,在荣国府院墙外的荣宁街上,正有一辆马车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徐徐经过。
马车里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绝色女子。
这女子长得眉如远山,眸如星辰,脸若美玉,唇如樱桃,风华绝代,摄人心魄。
她的全名是叶赫那拉氏-布喜娅玛拉-东哥,乳名为“东哥”,乃是叶赫女真部落的公主,被誉为女真第一美女。
她的美貌晃得女真群雄目眩神迷,魂不守舍。
每个女真部落的首领都想要一亲芳泽,每个身经百战的女真英雄都希望得到她。
叶赫部落的大萨满曾经预言:“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然而,东哥的父亲在进攻建州女真部落时战死了,尸体还被努尔哈赤砍成了两半。
东哥曾扬言,谁要是能杀死努尔哈赤,那她就嫁给谁。
这时,旁边一个丫鬟怯怯地问道:
“公主,这次你亲自来神京城刺杀努尔哈赤,太危险了。”
东哥冷笑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亲自动手,只是要坐镇指挥而已,努尔哈赤即将来神京城进献贡品,这是刺杀他的绝佳机会。
我要亲眼看着努尔哈赤死在乱刀之下,为我父汗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