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可以分出来称为一个独特的色系,便可见这个绿是和浅绿、苍绿都是有差别的。
一颗颗饱满的毛豆透露着充满生机的可爱。
不过安溆并没有种毛豆,大厨房那边也不会送来这样简单的东西。
乌大娘笑道:“是凌夫人刚送过来的,见夫人忙着,没留就走了。”
这个凌柱媳妇巧儿,常常送这些很巧的东西,讨人喜欢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有种被拍马屁的感觉,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的样子,不自觉你也会看重她几分。
毛线厂又扩大了一圈,洗羊毛、纺毛线、上色、织成品这样都彻底分成了各个不同的部门儿。
凌柱媳妇巧儿现在管的就是上色的那一部分,已经是一个有头有脸的管事了。
“侯黎明家怎么样?”
因为巧儿一开始是和侯黎明定亲,凌柱的未婚妻又曾是胖胖的福气姑娘朱红,每次巧儿过来,安溆都会想到退亲后有各有对象的那两人。
只不过她现在是督军夫人,还是要有些偶像包袱的,不想表现得太八卦,之前也就没问。
于是乌大娘即便听到过外面的一些闲话,也没有跟夫人提过,她还以为夫人每天都忙,早忘了那侯黎明呢。
“他呀,倒是个能打仗的,之前督军不是降了他的职吗?现在又已经成了千夫长,听说打仗的时候可卖力呢。都伤了一只胳膊,伤兵不让上战场了,他还在后面帮着抬伤员。”
乌大娘说着把毛豆端出来,安溆示意放到她面前,一边听一边摘毛豆,晚上就吃盐水煮毛豆,“这么拼命干什么?”
乌大娘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竹筐过来,撇嘴道:“夫人,您是没见过侯统领娶的那个媳妇。”
现在对千夫长的平常称呼,就是统领。
“那个侯夫人呀,又爱花儿又爱粉儿的。不仅如此,家里的做饭收拾的一应不理会,住在那城里,还要倒找个丫鬟婆子伺候着,一般的男人怎么养得起有。”乌大娘手上很利落,几句话的功夫就摘下来一大捧的毛豆,“有时候她会带着小丫鬟来咱们军营,凌夫人碰见过两次,都是跟侯统领要钱来的。也是凌夫人好心,见她连一双袜子都不洗,想要教她。人家手一抬,张口便是不会,有下人呢。”
安溆听得好笑,巧儿看来还是记仇呢。
不过挺好的,本来挑的金龟婿被撬走,搁谁不记着?
乌大娘啧啧道:“夫人您听听,洗个袜子都不会,前面没嫁给侯统领的时候也就是个妓女罢了,还真觉得自己多高贵呢。她这个样子,那一片住着的统领夫人都不喜欢,现如今与侯统领家往来的很少。”
俗话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凌柱做了督军夫人喜欢的事,娶了个毛线厂的女工一心一意地待着,官职也升的很快,其他人有样学样,都想入了督军、督军夫人的眼,因此在凌柱之后,去娶毛线女工或是普通人家踏实女儿的很多。
也就是说,军营里有很大一批下级将领的夫人都是普通女儿,她们踏实勤劳,持家有道。这样的环境,从青楼那地方出来,目标就是嫁个富贵人享受一生的侯黎明妻子,很难融入进去也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乌大娘在外听的八卦不少,说完这个,又说谁家谁家的夫人有孕了,半夜想吃什么那统领都去寻。
还有谁家夫妻也没有外面看到的那么恩爱。
这家那家的八卦让安溆听了小半个时辰,盐水毛豆煮好了,晚饭也做好了,宗彻都回来了,鲜少谈八卦的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吃过了晚饭,宗彻就问她在厨房说什么呢,挺高兴的样子。
安溆就说了,这个那个的,让宗彻也了解了一下。
宗彻对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倒不感兴趣,但是从自家媳妇口中说出,却颇有意味。
两人共用一盆洗脚水,坐在床边一边泡脚一边说话,宗彻有时会问一两句,灯光下的俊美容颜似乎也有了些烟火气。
有种过日子的通俗感。
正说的热闹,外面的守卫通传二伯夫妻俩有事求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溆就看出来二伯娘的意思了,无非是想给她要方子再置办一个生计。
对于安溆来说,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不是这样给的,不能他们一要什么就给,也不能白给。
安溆向外说道:“太晚了,今天就不见了,转告二伯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宗彻拿着软和的擦脚布,捧着安溆的双脚擦干,“什么话你不好说,便叫我说。”
安溆好笑,“二伯娘而已,我还能应付不过来?”
跟一路上走来遇到的那些贵妇人相比,二伯娘这种什么话都显露在脸上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将泡了一阵滑溜溜的脚缩在被子里,安溆对宗彻道:“快睡了。”
宗彻看她一眼,将洗脚水泼到外面,回来就将安溆整个抱在怀里,鼻息中喷出来的热情吹得安溆耳朵发痒,笑着直往旁边爬。
“天热,我们分被窝睡。”
宗彻手长脚长,等她爬出一些距离,一翻身还是轻轻松松地把人控制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说道:“房间里有冰,还是贴着睡舒服。”
安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她的手脚都箍在宗彻身上,皮肤相贴,一动便有阵凉风似的。
安溆抬起胳膊一瞧,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有冰怎么样,又不是空调,抱着睡还是要热出汗来的。
她伸出手捏了捏宗彻的鼻子,手指下移,又想捏他的嘴唇时,人醒了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人目若朗星,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唇角微勾,宗彻按住她的后脑勺就亲了上来,然后差点擦枪走火。
外面都已经天色大亮了。
安溆直接把人推开,“你快去军营巡查,我去找大伯谈事。”
宗彻从后面把人抱在怀里,在白皙的颈间吻了又吻,才放开了。等到出门的时候,说道:“今晚上早点睡。”
安溆也出了门,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随即忍不住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溆儿,这么早就起来了?”安溆看着宗彻走远了,刚转身,面前就是一个人。
二伯娘满脸的笑意,道:“刚远远的就看见你和宗家、不是,是督军,你们这说说笑笑的,小夫妻两个感情不错啊。”
安溆虚惊一场道:“二伯娘,您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