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误了宫里的门禁!”
一边说着,朱高炽也是满脸笑容微微转身,推开木门,步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太阳爬起,冬天的完全体彻底降临,冷空将整个应天府给包围了起来。
东方微微出现了一丝黄色的光辉,除了下人,整个皇宫都处在休眠之中,在寒冷的逼迫之下,没有人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或许是因为昨晚喝了酒,朱高炽少有的睡了懒觉,诺大的床上,他嘴角微笑,似乎在梦中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皇孙殿下,夫子们来唤你起床了!”
正当他梦中开心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叫,原来是上课的夫子到达书房后,没有看到学生的影子,差使太监过来喊人了。
太监的嗓音在如此舒适的早晨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朱高炽微微皱眉,很快就从美梦之中清醒了过来,随后极不情愿爬下了床。
待在耳房之中的下人们见皇孙殿下睡的这么香,也没敢上前打扰,只能收拾好东西,候在了一旁。
见终于有人将皇孙殿下给唤醒,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拿着手中的家伙事,上前服侍洗漱。
朱高炽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虽极不情愿,但还是挣扎着起身穿衣。
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还是不能多喝。
昨晚的桃花酒喝起来就和普通的清酒感觉没什么两样,可后劲大着呢,朱高炽脑袋刚沾到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寝殿门外,几名夫子跟在太监身后,站在寒冷的风中的,他们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推开门,看到这一幕,朱高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兢兢业业的跟着夫子,前往书房开始今天的课业。
“皇孙殿下昨晚可是去寻欢作乐了?”
为首的刘三吾动了动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一股酒气,连忙问道。
“没有,只是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朋友,去家里面坐了坐。”
闻言,朱高炽紧张的解释道。
“哦?是吗!”
刘三吾是打开手中的书卷,冷着眼撇了一下,就没有在再继续追问。
朱元璋虽然知道儒学繁琐且有些过于苛刻,但他依旧是让自己的后代们日以继夜的学习,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掌握这些书本上的知识,而是让他们懂得一个人生道理。
等你日后走出学堂后,回发现比读书难的事情有很多,但读书能开拓你的眼界,让你作出正确的抉择。
看着书桌之上一叠一叠的纸张,朱高炽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寒冷的气温配合上一条条的大道理,的确有一众想要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此刻,在更加严寒的北方,一只军队在冰天雪地之中集结。
寒风吹过,大雪在空中飘荡,北风的呼啸就像是狼嚎一般,令人心尖维持颤动,嚣张的风儿透过铠甲的间隙深入内衬之中,就好像一把冷刀子插入了皮肉之中。
头盔之下露出了些许脸颊,早就被冻僵了,只能维持住一个固定的表情。
远处的大地一片漆黑,风似乎就是从那一头吹过来的,天际线处的一丝微光,顺着地面眼神,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
“踏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只浑身风雪的战马逆行穿越寒风,最终在一个山坡前停下。
透过风雪,可以看到上面战士坚定的身形,凑近一点,挂满风雪的盔甲和结冰的武器十分张扬。
他越过这座小山丘,后面则是一顶营帐,丝丝灯火散发出来,里面传出一些讨论的声音。
守卫营帐的士兵见有人接近,连忙握住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来人的方向。
“什么人?”
面对士兵的盘问,那名战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右手则是摸出一方令牌来,接着灯火,映照出令牌之上的狼头形状。
“我乃前军斥候,归营报告情况!”
守营士兵见状,身体微微一侧。
“进去吧!”
推开帐门,一股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随着温度上升,武器上的冰块迅速融化,铠甲的纹路缓缓流淌到地上。
这名战士迈步走到帐中,身后留下了一滩长长的水渍。
而那端坐在营帐之中的人,正是齐王朱榑,战士见到他,也是下意识的身体挺直。
“前方什么情况?”
“回齐王殿下,时入深冬,蒙古人正在大量的囤积粮草,根据属下的探知,已经找到了蒙古人囤粮的地方。”
一边说着,战士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待着体温的羊皮地图,上面正标注着两个红色的位置。
“蒙古人对粮食十分看重,所以派遣的将近一万人收回在囤粮位置的外围,如今风雪加重,他们无法回到更北的地方,只能在这里休整,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
听到这话,齐王的眼睛猛的一亮,自从自己见到了那侄儿之后,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威胁感。
在大明,军功才是最实际的勋章。
“传我的命令,让军队迅速集结,争取在破晓之前,进攻这群蒙古人的粮仓!”
“是,可是殿下,这未免也有些太仓促了吧!”
一旁的军师领命后,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兵贵神速,破晓是蒙古人最放松的时候,趁着风雪,一举拿下,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齐王坐在虎皮大椅之上,脸上充满了冷笑。
时间进入腊月,应天府的上空也开始飘起雪花来,和北方不一样,南方什么东西都要含蓄一些,下雪也是如此。
稀稀疏疏的雪坠落在房檐屋顶,几乎是刚接触到实物就化作了一滩水,根本无法形成具规模的白。
树枝在寒风中摇摆,似乎是在和冬天问好,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切都在等待着春的降临。
奉天殿中,朱高炽结束了课业,正端着奏折在仔细的看着,屋内有着火盆,怀中有着暖炉,倒也不觉得冷,只是眼睛一直顶着奏折,十分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