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黑胡子？”
“贼哈哈哈，大将赤犬？”
幽灵船里，黑胡子和赤犬相对而坐。
这一回戴维学聪明了，直接没让船员现身，管对方会不会起疑，大不了问起来说他们跑出去了。
赤犬见他孤身一人却毫不怯场，挥退了站在他身后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开杀的众海军。
房间再度安静下来，二人四目交错，仿佛有刀光剑影闪过。
“孔雀少将失踪了。”赤犬率先打破沉默。
“深感遗憾。”
先前戴维还担心海军方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神奇手段，但现在对方这么说，八成是没有找到证据。
看出这点，戴维底气越发足了，“黑胡子”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
“她与你有过秘密谈话，就在失踪前最后一刻，就在这艘船上！”
赤犬上身微倾，死死盯着黑胡子，高大的身形，配上那张不苟言笑的国字脸，压迫感十足。
“不是所有二人谈话都叫秘密谈话。”黑胡子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再说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是她自己的军舰。”
戴维毫不示弱，全心全意投入到操纵黑胡子当中，与赤犬对视。
“谈了什么？”
赤犬身上的威势越发惊人，仿佛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
受此刺激，黑胡子身上黑雾弥漫，凝聚为一团深不见底的幽深黑洞，以此抵消那恐怖的压迫。
“一些琐事，她好像对死神戴维很感兴趣？恰好抓到艾斯之前，我们与他有过一段不太友好的邂逅。”
赤犬微眯双眼，确实像是孔雀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合乎逻辑。
不过……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戴维心下一凛，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大笑，以此掩盖心绪波动。
“贼哈哈哈哈，怕？我可是下一任七武海，是来跟你们海军做交易的，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怕？再说杀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引来海军大将找不自在吗？”
赤犬没有让戴维拿到主动权，甚至都不给他引导的机会，默不作声的盯了黑胡子好一会儿，这才霍然起身。
“我知道了。这件事应该大概率跟你无关……”
戴维听到这里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这可是大将赤犬，说是海军明面上的最强战力也不为过。
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战胜对方，甚至连逃跑也没有百分百把握。
“不过……”
然而还未等这口气全都吐出去，赤犬突然话锋一转，豁然转身。
身如满弓，拳如箭矢，散发出灼热气息的熔岩拳头，毫无预兆的当头朝黑胡子面门袭去。
戴维脸色大变，连忙催动暗暗果实能力。
就见黑胡子周身黑洞猛地涨大，迎向赤犬的岩浆拳头。
黑暗涌动，疯狂想要吞噬那团岩浆，却在那股炽热气息下节节败退。
戴维只好疯狂催动暗暗果实。
灵魂力量如决堤之水般疯狂消散，然而黑洞却依旧未能彻底拦住不断推进的岩浆。
眼看黑洞已经退无可退，戴维再顾不得隐藏，就要展现出全部能力暴起发难。
也就在这时，赤犬收手后退，淡漠冰冷的声音，接着上一句未完的话，继续道：“既然你想成为七武海就收起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记住，附近有海军失踪，你同样难辞其咎。”
“教训？”黑胡子咧嘴露出满口白牙，“要不是我反应及时，现在脑子都已经被融化了吧？海军大将就能随便对七武海出手？”
赤犬闻言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扫了黑胡子一眼，轻蔑一笑。
“你以为七武海是那么好当的？连这点攻击都拦不住，当什么七武海？而且别忘了你只是即将继任。”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刚刚没挡住，我就是一个被你随手杀死的海贼？真正继任之前你都可以随意向我出手？”
“随你怎么理解，交易已经开始，由不得你终止，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试试逃跑，或者……”
赤犬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其上冒出赤红翻腾的熔岩，“向我出手？”
“咚咚咚。”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威尔上校高声道：“报告，赤犬大将，这边有战国元帅来电。”
赤犬闻言眉头一皱，丝毫不顾主人家黑胡子，大声道：“进来。”
威尔上校捧着电话走入房间，见到一半融化一半被碾碎桌子，脸色一变。
他见赤犬大手伸向电话虫，连忙提醒：“赤犬大将，不是给您的，元帅……战国元帅指名要让黑胡子接听。”
赤犬面露不满，冷哼道：“战国元帅我知道你能听到，事后我需要你向我解释理由。”
威尔上校见赤犬点头，连忙将电话从递给了黑胡子。
黑胡子接下电话虫，没有立刻接听，反而望向了杵在房间里的赤犬。
战国很明显预料到了这一点，只听电话虫里传来严肃的命令声。
“你们先出去，我需要单独跟黑胡子聊一聊。”
静——
房间里一时间针落可闻，就在威尔上校额头见汗，感觉今天要见证一场派系之争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赤犬默不作声的摔门而去。
“贼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声中，威尔上校只觉得万分憋屈，加快脚步，跟上了那个高大的背影。
“好了，你还活着，看样子赤犬并没有找到凶手。”
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战国的声音再度响起。
戴维没有顺着这只老狐狸的话说，而是阴阳怪气道：“你们海军真是诚意十足啊，谁知道少将失踪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的闹剧？”
“是不是闹剧，某些人心里清楚。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慢慢谈，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场交易。”
“那就谈交易。”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片刻，这才道：“把艾斯押到本部，你会成为七武海，获得世界政府的承认，海军的庇护。”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处刑。”
“贼哈哈哈，跟海贼王同样的下场吗？”
“你知道？”
“不仅是我，白胡子也知道。”
“原来如此。”
战国没有纠结，决定透露更多筹码，既是让黑胡子上心一些，也存了让他消停一点的打算，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决定将刑场设在海军本部，大力宣扬你成为新任七武海的事情。”
“把我当诱饵吗？”
直到此时，戴维总算明白了战国的态度。
这是一场多方蓄意已久的围猎，不是在接踵而至的意外下的无可奈何。
“我们会护你周全，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能获得巨大的声望，极大增强自身势力，拥有与白胡子抗衡的本钱。”
说到这里，战国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当然，最好之后再没有白胡子这号人。”
“所以你的答案呢？”战国一字一顿道。
黑胡子闻言大笑，“贼哈哈哈，反正都一样危险，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呢？”
与其说是反问，不如说是一锤定音。
“很好。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孔雀出事的话，这场交易很可能会无法持续下去。”
战国没有明说，戴维会心一笑。
本身，孔雀就是因其特殊的身份，作为让黑胡子放心的质子一样的存在。
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从明面转到了暗面而已。
“如果赤犬不再向我出手的话，我会祈祷她平安的。”
“原来如此。”
听到黑胡子的承诺，战国长舒一口气，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