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海贼团自然不是卡普专属军舰的对手。
哪怕卡普没有出手，对方也是一触即溃，完全就是摧枯拉朽。
短短不到十几分钟，校级军官就冲进海贼船生擒了郊狼萨罗斯。
船长被擒，众海贼顿时失去战意作鸟兽散，海军也在长官的命令下没有再追，原地休整。
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击溃海贼，抓捕罪魁祸首，至于那些喽啰，他们没地方关押，也懒得一个个去抓。
除了戴维！
戴维原本是没打算出手的，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能逃脱了，没必要在此时节外生枝，可是在见到海军对那些逃跑的海贼视若无睹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出手了。
月步踏空，岚脚四射而出。
几乎眨眼间，附近的海域就被染成了一片血色。
一个个生命哀嚎着沉入海底，残肢断臂漂浮在海面上，绘出地狱画卷。
确保没有遗漏之后，戴维回到了船上，随即发现其他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眼神。
畏惧、疏远、甚至还有厌恶。
“屠夫。”
人群里传来小声嘀咕，所有人都看向戴维，神情戒备。
倒不是说这些海军都是白莲花，他们也杀过人，不过那是在拼命厮杀的时候，无法留手而造成的。
不像是戴维，对那些已经失去抵抗的人下手。
这对他们来说与屠杀战俘无异，有违心中的正义。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可干了吗？”
诺里斯上校喝退了众人，迟疑片刻，走到戴维面前。
“别介意，跟赏金猎人不同，我们海军许多人都无法接受屠戮失去抵抗的人。”
看似安慰，实则划清了界限。
戴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点头就要离去。
诺里斯看着他的背影纠结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听卡普中将说，你的恶魔果实能力需要杀死其他人掠夺灵魂是吗？”
戴维脚步一顿没有回话。
诺里斯下意识踏前一步，抬高音量。
“戴维，力量固然重要，但我劝你还是少造杀戮，今天你可以为了力量屠戮无法反抗的海贼，明天保不齐就会将刀刃转向平民。迷失在力量里日渐堕落的人我见得太多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获取力量才去杀他们？”
戴维转身，明亮的眼睛里光芒闪烁。
“难道不是吗？首恶已经伏法，有什么理由非要对那些丧家之犬赶尽杀绝？”
诺里斯反问，他倒真希望戴维有正当的理由，这些天来的接触下他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也不希望对方变成沉迷杀戮的怪物。
“我反倒想问为什么不杀死他们？作恶的时候他们也有一份，享受的时候他们也分得了一杯羹，现在凭什么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没有那么多地方关押他们，而且他们很弱，没有船长带领造不成什么威胁。”诺里斯反驳道。
“弱？是，对你们来说他们很弱小，可对其他人呢？如果他们游到平民居住的岛上怎么办？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去工作生产？被其他海贼团收编了怎么办？日后再击溃他们？盼着他们良心发现自己放弃当贼？”
戴维连珠炮一般的反问，说得诺里斯一时语塞，他支支吾吾半晌这才道：“可他们也是人，海军有规定，凡丧失反抗能力投降者能不杀就不杀。”
“呵，规定，规定就全是正确的？你就没想过规定合不合理？应不应该？他们屠戮平民的时候把别人当人了吗？他们也配做人？”
戴维想到了村子被屠戮时的惨状，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当人？
他怒极而笑，盛怒之下，瞳孔里燃起幽绿色的火焰。
“这就是我不加入海军的理由，道不同不相为谋。”
戴维丢下一句话后离去，一路上无数冷眼落在他身上，他却恍若未觉。
这个世界与他的三观有本质上的区别，既然他不愿委屈自己，向众人妥协，那就让其他人接受好了。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力量不可或缺！
回到房间，戴维几乎没做任何休息，开始了今日份的锻炼。
他决定了，今日起训练计划加倍，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
另一边，卡普坐在办公桌上，一边往嘴里塞甜甜圈，一边听诺里斯上校的汇报。
“这是他的原话是吗？”
“是。卡普中将，为什么不让我们阻止他？”
事实上，戴维之所以能那么干脆的杀死所有海贼，是因为卡普事先就下达过不要干涉戴维的命令。
否则一船的高级海军，怎么可能任凭戴维胡作非为？
卡普也没料到，戴维没有选择逃跑，也没有抢夺赏金最高的船长，而是选择屠戮失去反抗能力的海贼，此时只能用笑声掩饰尴尬。
“啊哈哈，无所谓，反正他是在杀贼也没错，要是换成萨卡斯基那家伙，没准连已经俘虏的海贼都会杀死。”
“赤犬……”诺里斯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紧接着补了一句军衔，“赤犬大将？”
海军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其中海军大将赤犬为代表的鹰派信奉着“绝对的正义”，是典型的主战派。
而曽跟随过卡普的大将青雉则是鸽派代表，较为保守，对于海贼的态度也算温和，认为“战争只是通往和平非必要手段”，如果可以维持稳定和平，他们不介意给臭名昭着的海贼官方名分。
七武海就是由此而生。
卡普虽说对权力不感兴趣，不进行选举和晋升，但他的好友和弟子都属鸽派，本人的行事作风也偏鸽派一系。
随着派系斗争日渐激烈，鹰派代表人物赤犬的声望日益壮大，他们已经受到了许多打压。
这种时候，一旦让戴维那家伙跑到鹰派那里……诺里斯不敢深想。
卡普自然知道诺里斯在想什么，将甜甜圈狠狠塞进了嘴里。
戴维是他见过最刻苦，天赋也最逆天的家伙。
他就像有不死之身，不管前一天怎么操练，第二天也能精神抖擞活蹦乱跳，领悟力更是无人可及，从毫无基础，短短几天时间就能使用武装色霸气，而且果实能力也堪称恐怖，完美适配主战鹰派。
如果真让他跑到赤犬麾下，等他熟练使用霸气并猎杀海贼变强，或许就是又一个大将！
以他那恐怖的成长速度，假以时日，成长为大将也不无可能。
该不该把戴维介绍给萨卡斯基呢？
卡普心里越发纠结，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戴维跑到那些极端鹰派的麾下。
可戴维的理念又与鹰派如此相似，现在看来自己等人的理念也根本无法说服对方。
想到自己那叛出海军建立革命军的儿子，想到那两个跑去当海贼的孙子，卡普长叹一声，最终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