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发现布店里的一个小学徒正看着她,两人双双对视,习芸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学徒了然的一笑,示意她噤声,指了指里面的老板娘和富家太太,又指了指外面,习芸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过,习芸再次向外张望时颜柳之和白衣男子时,小慕容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看向另一边,她看过去,却吓了一跳,天衍和南宫彦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他们走过来的方向正对着颜柳之他们!
习芸集中生智,正要开口命令天衍带着南宫彦之掉头离开,南宫彦之却突然出手,显然他发现了颜柳之与白衣男子拉扯的一幕,然后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习芸看着这个场景,几欲呕血!
南宫彦之一把冲上去,将颜柳之护在身后,对白衣男子喝道:“住手!”
白衣男子有点莫名其妙,道:“你是何人?”说完看向颜柳之,一副被背叛了的模样,满脸不可置信。颜柳之偏过头不看他,白衣男子愈发气愤:“这就是你不愿意跟我的原因吗?”
颜柳之仍旧不愿看他,此时南宫彦之才发现自己的介入似乎有点多余,正想离开,没想到颜柳之居然上来挽住他的胳膊,哀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直视着白衣男子,道:
“白浅玉,你说的不错,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答应我会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的事情有人可以做到,所以,我不会选择你,更何况是做妾!”
哇哦!白浅玉,果然是他!习芸此时的心情异常复杂。
南宫彦之在接收到颜柳之的眼神时已经明白她心里所想,所以即便她所说的话再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有露出丝毫惊讶,只是默认。
白浅玉此刻才正视起南宫彦之,他根本不信颜柳之的话,但是南宫彦之的默认却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的声音带着点悲苦,却又坚定地说道:
“这位前辈,阿柳是我的未婚妻,家里只允我抬她做妾,所以她心里气我,我也知道我让她伤心了,可我心里只有她,离不开她。她之前就为此离家出走过,一个女子在外面多不安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她心里还是气我,但这回我是一定要带她回去的。”
没等南宫彦之反应,白浅玉的语气随即变得柔软,对着颜柳之继续道:
“阿柳,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做妾,你也知道我家……”白浅玉一顿,继而深情地注视着颜柳之,颜柳之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怔忡,不过还是抿紧了唇不愿妥协,白浅玉苦笑一声,几乎是哀求一般道:“只要你愿意予我,那些妾室我都可以遣散,这样,好不好,别气我了,好不好?”这话语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习芸听了都要被感动了,美男如此深情款款,正常人都受不了好嘛,虽说是有点肉麻。
她此刻真的很想冲出去朝他吼道:“不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放手去爱吧少年!”orz为什么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南宫彦之微微蹙眉,道:
“这位姑娘,他说的可是真的?”
颜柳之却是低声,似是倾诉一般看着南宫彦之,道:“是真是假又何妨?修仙之人早已脱离凡俗,此前父母是订了这门婚事,可我并不愿意,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能允我此愿,又何必苦苦纠缠说这些有的没的。”
白浅玉见颜柳之无视他,反而看向南宫彦之,醋意横生,声音嘶哑地低声吼道:
“你怎知我不愿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说我会将妾室遣散,不是说笑!”
颜柳之被他认真的神情看得怔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南宫彦之听了白浅玉的话,也动摇了,他本就只是配合着演戏,白浅玉话语中的认真他也能听得出来,他不由地看了一眼颜柳之,想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做。颜柳之却回视着他,美目波澜,他恍惚间似乎从她眼里看出了丝丝浅浅的情意,不由得一愣,颜柳之却是一笑,语带讽意,道:
“白浅玉,你说的忒好笑,照你这么说来,我若是不愿意跟你,你就会一直留着那些妾室咯,看来,你对我的情意也不过如此罢了。”
白浅玉听闻神色一白,随即又有点恼怒,正待发作,颜柳之又继续道:
“而且,我跟你又不熟,请不要叫我阿柳。”
白浅玉此刻也怒了,怒极了!冷笑道:“不熟?怎么会不熟呢?阿柳,颜家已经将你送与我做妾,若不是你想法子给逃了,现在早已是我的人了,我宠你敬你,你却背着我在外面找奸夫,你可对得起我!”
习芸看得兴起,不过,白浅玉这话实在是说的有点过分了,但是无论哪个男人被戴绿帽恐怕都会这样。
颜柳之脸色一白,呼吸变得急促,瞬间眼泪汪汪,又倔强着不愿让泪落下,那神情隐忍高贵,叫人看得很是心疼,南宫彦之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习芸暗道这位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呐。
白浅玉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却转瞬即逝,不顾一旁的南宫彦之,他低头凑近颜柳之,轻轻地缓缓地说道:
“还有,虽然你对颜家没什么感情,对你那个哥哥总是有的,你既然不愿意,那就让你哥哥为此付出代价吧。”
“你……无耻!”颜柳之终于是落泪了,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终于崩溃了。
白浅玉抬起头来,惨淡一笑,苦涩道:“现在,你可愿意跟我回去了。”
颜柳之挽着南宫彦之的手缓缓滑落,低着头,轻声对南宫彦之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径直走向白浅玉。
白浅玉得了美人心满意足,笑容满面,对南宫彦之作了一个揖,道:“内子无状,还请前辈原谅则个。”说完就领着颜柳之走了。
白浅玉领着颜柳之潇洒离去,只余南宫彦之一人站咋街头寒风萧瑟,。此时路人们早躲远了,路上看不到半个人影。习芸看着愣神的南宫彦之,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他不继续燃烧他的正义之火将美人夺下来,而只是看着美人离去的身影发呆呢?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