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老叟眸子中闪过一丝寒芒。
一道杀意隐现。
“此事果然与你有关。”
林奕闻言并不回避,挺起胸膛,坦然道:
“铁扇门不经梅家允许,擅自前往炎域滋事,伤我朋友,抓我亲人。他们说,正是有梅家高层人物在幕后指使和撑腰所以才敢肆无忌惮。所以在下想问问,您是否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呢?”
“小子放肆!”
老叟眉目愈发冷森,四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杀意更盛!
坐在马车内瑟瑟发抖的小姿与玫瑰,用复杂的目光看向柳彤儿。
那意思是,杀神太傲了,对方一定是位极其厉害的高人,要不要柳彤儿开口劝杀神,说话软一点?
不过柳彤儿这会却摇摇头,示意小姿与玫瑰不要轻举妄动。
她认为,在厉害的高人面前,早早卑躬屈膝是根本没用的。她的林大哥即便打不过对方,也不能认怂,傲然面对,才是男儿豪情!
林大哥为何值得信任和尊重,不就是因为他泰山压顶而不乱,危难当头面不改色,有着旁人没有的骨气吗?
林奕眼见老叟愤怒,心中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既然对方是梅家人,那么便很有可能是铁扇门口中所谓的那个高层亲戚。
因为在梅家,唯独只有那位高层最早得到铁扇门的招呼,那么他势必会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
一旦梅家有所察觉,第一个警醒的便会是他,第一个站出来解决此事的,也很有可能是他。
虽然不清楚梅家别的人是否知道老叟与铁扇门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老叟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铁扇门而牺牲自己在梅家的地位。
按照这样的判断,实际上林奕是不慌的。
而且就算真干起来,自己君子戒中还躺着一头炼气五重境界的先天猛犸兽呢。
只不过林奕不想暴露自己会御兽的事,免得连累梅婼。
面对浓浓杀意,林奕反倒笑了。
“呵呵,老人家,在这件事上,我是受害者,你也是受害者。我们不仅不能对立,相反还需要同心协力,不是吗?”
老叟一怔,面色有些疑惑,道:
“哦?说来听听?”
“此事很清楚不过,乃是魔炎大帝狄犷为了针对我,唆使铁扇门修真者出动,亲赴炎域滋事。而狄犷是谁,跟梅家什么关系,老人家想必清楚得很吧?”
说到这里,老叟眸中划过一丝惊诧,也许铁扇门根本就没告诉过他是受谁指使,也许是他心里清楚,却没想到林奕竟然如此清楚。
不过梅家对狄犷恨之入骨,老叟似乎流露出了愿意听林奕说完的兴趣。
林奕继续道:
“ 至于狄犷能给铁扇门许诺什么好处?呵呵,我想除了替代梅家执掌魔族修真界,再没有什么能够打动铁扇门了吧?
…如此说来,铁扇门便是梅家的敌人,企图覆灭梅家的祸害。
…老人家,作为铁扇门的幕后之人,如果梅家查明这些,你的日子还好过吗?”
林奕话说完,老叟再一次升腾起浓烈杀意!
“小子,你在恐吓老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老夫将你们几个全部灭杀,从此世间再没有知道此事之人呢?”
林奕耸耸肩,摊摊手。
“我知道啊,可惜你的猪队友在炎国实在太过张扬,弄得人尽皆知,风言风语,数十万大军的军区都敢大闹…你说说,这数十万人,你杀的过来吗?若非如此,梅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吧?”
老叟沉默了。
他在权衡。
林奕接着道:
“从目前局势来看,我与梅家站在同一战壕,而你却选择站在了对立面。”
老叟目光凌厉,斥道:
“放屁!你以为对梅家很了解吗?”
林奕没反驳。
心中暗道,自然是了解得很。
梅婼讲过太多梅家的故事。
林奕换了新话题:
“即便抛开梅家不说,此事一旦闹大,你以为炎域修真界的怒火,梅家承受的起吗?到时候,无论如何,他们会不会想出一个弃车保帅的办法?…老人家,就凭你这炼气四重的修为,难道能够以一己之力抗衡炎域整个修真界吗?”
这段话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言!
老叟目光顿时一暗,面容不易察觉的流露出几许狰狞和抽搐!
林奕说的没错,老叟,也就是梅寒山,这位梅家议事堂第一长老,已经深深地感到了棘手和力不从心。
梅家议事堂,乃是梅家最最核心的决策部门,是除了梅家家主以及梅家几位不出世的太上长老之外,至高无上的权力机构。
梅家议事堂共有九位长老组成,每一个都是举足轻重,在梅家有着极大影响力之辈。
其权力在梅家也可见一斑。
所以,梅寒山决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铁扇门,影响到自己的梅家的地位!
沉默许久,老叟终于再次开口。
“小子,继续说。”
如今老叟的状态,已经不同于之前的不可一世。
反倒有些萎靡。
林奕此刻更显洒脱,镇定自若。
“我给你两个建议吧。第一条路,杀了我们,然后从此隐居山林,东躲西藏,不论遭遇梅家或是炎域修真者,随时做好一场殊死搏斗的准备!或许能保住性命,但从此注定大权旁落,颠沛流离。
…第二条路嘛,我们合作,你继续当你的梅家高层,我呢,回我的炎域,继续当普通老百姓。”
老叟终于转过身,露出正脸。
想必是对林奕说的话极其感兴趣了。
那是一副历经沧桑的脸庞,鹰一般的眼神,鹰钩鼻,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浓重的黑色胡须。
还别说,这老头年轻时候,估计还是一位美男子,虽然历经沧桑,但是依然难掩帅气底子。
“小子,说来听听?不过若有半点偷奸耍滑,老夫保证,你会立马殒命于老夫掌下。”
林奕不慌不忙道:
“不瞒你说,之前狄犷的心腹,还有三位铁扇门修士,我已经都杀了,也埋了。这份功劳,可以让给你老人家。”
老叟一震,不敢置信:“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