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我立刻向前翻滚!
就在下一刻,我便感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我刚才站的地方。
“哎,哥,还有我呢!”黄毛青年季讯飞这时才反应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
下一秒,一阵让人牙酸的钢铁扭曲声响起,接着我就听到一声惨叫,身后便再无动静。
“天哥…好饿……好饿啊……”黑暗中传来一阵人声,可这次说话的已经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甩开挡路的椅子,一边闪着灯光一边后退。
隐约间,我能看到一个高大细长的身影在缓缓向我靠近,只是它的动作很笨拙,经常被桌椅挡住路。
我也不敢停下来看清楚它的样貌,只能这么绕着大厅想办法。
突然,我在一张桌子上看到了一盒烟,紧接着又在烟旁摸到了打火机。
我快速抽出衬在餐桌下的桌布,又随手抄起一瓶没喝完的白酒,直接把酒洒在桌布上。
然后直接点燃打火机,将这一团桌布点燃。
好在酒都是高度白酒,很好点着,我把团成一团的桌布直接砸向那个身影的方向,桌布上燃烧的火很是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看来有时候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更有效。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也看清了那个一追着我的诡异是什么样子。
离火最近的是诡异的下半身,那是一双纤细的腿,一双女人的腿。
那条裤子我印象,就是桃小饱今天直播时穿的!
这是桃小饱的下半身?!
可和那个放在椅子上的上半身不一样,桃小饱的下半身上还长着东西。
一堆人类残肢从它的胯部开始堆叠,密密麻麻地向上“长”出接近三米!
在火光的映照下,就像一棵会走路的棕榈树!
这些人类的残肢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腿,横七竖八地长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这些断肢粘合在一起。
而在“棕榈树”最高处,则是一圈人头,这些人头圆瞪双眼,满脸怨恨地看着前方,好像是某种摄像头一样。
这座血肉高塔仅仅由两条细弱的腿支撑,怪不得走的这么慢。
“天哥…饿……饿……”
一颗人头突然开口说话,我仔细看去,发现那颗人头有着一头黄发,正是刚才的季讯飞。
“饿……”
“好饿……”
“吃…饿……”
不止是季讯飞的人头,那一圈人头居然都开始高声叫嚷。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每说一句话,那将近三米长的身子上的手脚便要随着语调摆动,就像一只正在滤食的海葵。
我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向后撤退几步。
这座三米高,由残肢断臂组成的血肉高塔,正在以一种势不可挡地姿态向我走来。
以它的速度,我想跑倒是能跑掉,但跑掉之后,这个…肉塔必然就要失控!
失控,就意味着扩散!
哪怕这附近的住户已经疏散,但任凭这种诡异在街上乱转,那造成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我举起铜镜,决定先试试看有没有用。
点燃油灯,将铜镜照向肉塔的最高层,那一圈脑袋的位置。
就在下一刻,几条断肢便从肉塔上掉落。
但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效果了。
就当我准备收起镜子暂且转进时,异变突生!
只见桃小饱两条细瘦的腿在踏出一步之后,骤然跪地!
肉塔三米多高的身高就像一座倾倒的大山,直直砸了过来。
好在我反应快,连忙后退几步,跑到大门口附近,随时准备撤退。
大概肉塔的重量,对于这一双瘦弱的腿来说早已到达极。
刚才只不过是勉强前行,而我“老朋友”的攻击,就像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石墩,直接把它给压塌了!
见攻击生效,我顺手关掉油灯,准备再观察观察。
不过看着肉塔的高度,想再立起来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从前台处找到了不少叠好的桌布,又把拿出几瓶白酒,泼洒到桌布上,然后包上掉落在地上的碎木片,一把火点着,扔到肉塔附近。
大约过了五分钟,见那肉塔还是没动静,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捡起一根被警车撞碎的凳子腿,缠绕上几层布当做火把,我开始寻找幸存者。
一楼大厅看起来是彻底没人了,我又去后厨看了看,发现一部分人已经通过后厨大门逃走。
接着我又去了二楼,二楼大部分的包间都没人,唯独最里面的一座包间大门紧锁。
好在包间大门不算结实,我猛踹几脚,直接破门而入。
此时包间里的窗户大开,一条用衣服、外套、桌布接起来的绳子在窗外左右飘荡。
看到这里,我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跑出去不少人,不至于全军覆没。
果然,人在绝境中的潜力是无限的。
保险起见,我又去三楼看了一圈,果然和之前那个大姐说的一样,这边都在装修,一整层楼除了承重柱之外,都是裸露的水泥和管线。
确认没人滞留在现场后,我也准备从一楼出去,顺便再次确认一下桃小饱的上下两部分。
可就在我刚下到一楼时,不远处的厕所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那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对了,这里还没找过!
这间厕所很小,门口有个洗手池,男左女右,男厕里有三个小便池和两个坑位,找起来倒也不困难。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门口喊了两句:“有人吗?里面有人吗?诡异已经被处理了,里面的人可以出来了!”
喊了几次,就在我准备进去找的时候,女厕所方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
他见我举着火把,确认我是真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陶…陶姐她…被处理了?”
“算是吧,你也赶快走吧。”我催促道。
见那个男人还有是有点犹豫,我直接说道:“你要是害怕,就跟着我,我正好也要出去。”
那男人听完,这才犹犹豫豫地走出来。
“你是她粉丝?”
“不是,我…我算运营吧?跟着团队,再干点杂活什么的。”
“哦,那你能活下来,运气还挺好的。”
“哥,你是警察吗?”
“不是,我算是…专门处理这种灵异事件的人吧?不过你放心,我也是代表官方的。”
“官方吗…”那年轻人小声嘀咕几句,“哥,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之前是不是来过?”
“嗯,我在幸州你们第一场直播的时候就来过。”我又回忆起那个邪性的仪式,补充道:“我早就看她不对劲!”
听完我这句话,那年轻人如遭雷击,他颤抖着问我:“你…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