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无奈摇了摇头。
“青丘军的斥候回报,步离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原本一盘散沙的步离猎群,开始彼此攻伐,互相吞并,结成更大的猎群。”
“在他们的背后,有个叫‘蟒古思’的东西在指引他们。”
“东西?”怀炎有些疑惑。
飞霄点了点头。
“斥候送来的情报说,那东西……不是步离人。”
“那是一个自诩‘长生主使者’的女人。”
“十二重面目,十二对獠牙,残酷如猛毒,变化如流沙。”
“步离人相信她将为他们带来重新崛起的机会。”
景元仅仅思考了2.5秒,就得出了结论。
“是幻胧。”
“她依旧没有放弃瓦解仙舟。”
“不错。”飞霄肯定了景元的推测。
“幸好此行是我前来,若是换做尘冥将军或是戎韬将军,这场问话或许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我向来相信直觉,自然不会怀疑各位光明磊落的侠士。”
“但眼下罗浮面对的质疑难关也确凿无疑。”
“因此我打算确保最关键的一点,给联盟一个交代。”
“飞霄将军打算怎么做?”景元问。
飞霄淡淡而笑。
“景元将军心知肚明,不是吗?”
“只是你不愿做这恶人,那便由我代劳。”
“建木一事仍需十王司一锤定音,压服众声。”
“为此,我希望两位无名客能前往幽囚狱一趟。”
“?”颜欢抬眸,不确定的问道。
“你要我坐牢?”
“不是坐牢。”飞霄解释:
“我会申请十王司问字部的判官,以业镜台为诸位留下一份详细证言,补上报告所缺,也是为了堵上联盟内抗议的嘴巴。”
丹恒毫不迟疑,“……我没有问题。”
“好吧,虽然你们有点闷,但为了死党……”颜欢伸了个懒腰,“那就来吧。”
“感谢两位的理解。”
飞霄点点头,又看向景元。
“此外,我来罗浮还有一桩要务。”
“如果说十王司盖上大印的证言是为压服联盟高层里反对的声音。”
“那么曜青仙舟狐人内部的声音,可要恳求景元将军听听。”
“……”
景元思索片刻,淡笑道:
“天击将军是为呼雷而来?”
“正是。”
飞霄神色认真。
“我要带走关押在罗浮幽囚狱中的步离人巢父‘呼雷’,移交曜青仙舟看管。”
“步离人近日的动向,足以证明他们将大有图谋。”
“我们必须及早因应。”
“?”颜欢歪头:
“这个节骨眼上带个囚犯走,还刚好是步离人的老大……?”
飞霄看向颜欢,微笑:
“颜欢先生是怕呼雷趁此机会逃狱?”
“放心吧,仙舟联盟的手段没有那么脆弱。”
景元也是附和的点头。
“呼雷是狐族世仇,由狐人镇压看守也合情合理。”
“飞霄将军信任罗浮的处置,罗浮自然也对将军的处置报以信任。”
景元看向怀炎,“炎老认为如何呢?”
“哈哈哈……我?”
怀炎朗笑一声。
“实不相瞒,老朽本来担心这是一场唇枪舌剑的会面,是我多心了。”
“两位既然都做出决定,互解难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见两位将军都同意,飞霄便放心下来。
“移交呼雷一事,我会派遣下属椒丘、貊泽先行对其囚牢状况进行探视,以便后续展开押解。”
“若无其他疑问,这就开始吧?”
景元看向颜欢和丹恒,淡淡而笑。
“实在抱歉,丹恒,以及颜欢兄弟。”
“幽囚狱中的笔录不会占用你们太长时间。”
“我会召来接引者,带两位送往十王司问字部判官处,两位只需留下证言即可返回,不必担忧。”
丹恒点头,“就依将军所言。”
至此,神策府散会。
颜欢和丹恒被带上星槎,前往古海深处的鳞渊境。
……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浪涛声,颜欢不禁看向前方。
两名幽府武弁守在这里,见到颜欢和丹恒到来,连忙开口:
“奉景元将军呼召,我等开启入口,备妥文书,在此接引。”
“问字部判官也已知晓两位来意。”
通过鳞渊境的入口,两人顺利抵达幽囚狱的大门前。
幽闭,阴暗的氛围让颜欢默默掏出手机,想给三月七打个视频电话分享恐怖。
但可惜的是,这里没网络信号。
“……”
“可以让我连个wiFi吗。”
丹恒看向前方五层楼般高大的青铜门,目光幽幽。
“幽囚狱……时隔多年,没想到再次回到了这里。”
“没事,你要是喜欢,可以在这申请个单间。我和三月会来看你的。”
“不必。”
接引的使者是一位穿着长袍的短发男子,他的目光透过黑框眼睛,打量着两位无名客。
“若两位准备好了,我便打开狱门。”
“开开开。”
随着巨大青铜门的开启,接引使者便带着颜欢与丹恒走了进去。
踩踏在这青铜质地的地板上,颜欢不由视线下移。
这玩意虽然看上去像青铜,本质上却是特意打造成这副模样的合金材料。
整个幽囚狱内部都散发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绿油油的……跟阴曹地府一样。
幽府武弁抓着武器,整齐排列在大道两侧。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颜欢看向两排抓着武器的双马尾大姐姐,不由问道:
“你们这的幽府武弁只有女性?”
“也有男性。”接引使者淡然伸手,指向一旁最远处的一位双马尾幽府武弁。
“那位就是男的,不过在这里也以姐妹相称。”
“那不变态么?”
“……”
再往前走去,是一座极高的巨塔,塔身被无数道锁链重重束缚。
颜欢视线上移,有几层墙壁是镂空的,很轻易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仙舟特色风格的透明屏幕陈列在那里,似乎是某种办公室的配置。
再往高处望去,塔身旁的一处走廊上,橘粉色的狐人也将视线朝颜欢投来。
……
高处。
戴着兜帽的男子询问,“你在看什么?”
椒丘只是淡淡而笑。
“罗浮的幽囚狱…与曜青截然不同,竟是被压在水下的。”
貊泽沉声道:
“不管是在天上还是水底,要逃出去对我来说都易如反掌。”
“?”椒丘笑容顿僵:
“小子,越狱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你下去跟那个无名客碰一下试试?赢了他你肯定能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