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将自己的经历给几人说了一遍,包括黑天鹅在内都听了进去。
此前,他一直在开小号,几乎每个势力的人都相继接触了一遍,唯独没有去接触家族。
“所以,着急让你接触原始梦境的是假面愚者,并且她还能变化成别人的样貌。”
姬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她之前还变化成你们在贝洛伯格接触过的桑博,并用很奇怪的方式提供讯息。”
黑天鹅笑着给众人补充:
“她其实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之一。”
“放心,那姑娘暂时不会打各位的主意,她的目标很好懂。”
瓦尔特看向黑天鹅,询问道:
“你似乎很了解她。”
“当然。”
黑天鹅浅浅一笑:
“我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
“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但[记忆]不会。”
“你也了解我?”颜欢看向黑天鹅,有些意外。
自己的记忆,应该还不至于让非令使级别的存在窥探。
“当然。”
黑天鹅看向颜欢,微笑道:
“虽然我就算拼尽全力也查探不了你的记忆,但我可以从侧面来观察你。”
“例如你触碰过的游戏机、亦或是经过的地点、接触过的普通人……”
“所以我有必要提醒各位,花火小姐只是送颜欢先生前往了原始梦境。”
“但那片诡异的梦境和她无关,而是源自匹诺康尼本身。”
“匹诺康尼……本身?”三月七眨了眨眼睛。
黑天鹅微微点头:
“还没意识到吗?”
“所谓的梦想之地,其实是家族不知道用何种手段,精心维护的成果。”
“一场设计好的美梦。”
“而颜欢先生所探索的那片忆域,混乱、危险、神秘……”
“变幻莫测的迷宫中,甚至还栖息着记忆的野兽……”
姬子想了想,肯定了黑天鹅的说辞。
她看向众人:
“黑天鹅小姐说的没错。”
“各位,还记得入梦时的景色吗?”
“列车车厢!”颜欢当即举手。
“滚……姬子姐姐指的肯定是正常入梦时看到的景色啦!”三月七吐槽道。
瓦尔特沉声道:
“时钟、深海……”
三月七恍然道:
“原来每个人看到的是一样的么?”
“我记得…然后是一间客房,再通过镜子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思绪长廊。”瓦尔特沉声道:
“酒店的服务人员是这么称呼它的。”
姬子点了点头,对众人说:
“不觉得这些风景,和梦中的匹诺康尼相去甚远…却和颜欢所描述的原始梦境十分相似么?”
“的确。”瓦尔特摸着下巴思索:
“初见时没放在心上。”
“但回过头看,其中的共同点未免有些多了。”
姬子继续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以及,我从一些熟客口中得知。”
“入梦后的第一站原本是[梦中的酒店],但因为一些意外……[酒店目前正在进行修缮]。”
瓦尔特点了点头,看向颜欢:
“颜欢也曾说过,他曾用不正规的方式潜入过梦中的酒店,并且还用特殊能力打开了本无法开启的门,看到了遍地都是怪物的景象……”
黑天鹅微笑道:
“一栋建筑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修缮?”
“结合颜欢先生方才的经历,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没。”
“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坠入深海,也就是忆域。”
颜欢淡然道:
“沉没?你的意思是,梦境世界正在瓦解?”
黑天鹅点点头:
“梦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预兆。”
“原来如此。”瓦尔特双手怀抱,沉声道:
“这样就能解释家族言语中的违和感了。”
他看向远处的宾客,深深皱眉:
“倘若这一消息被外界得知,无论住客们的实际安全如何,盛会之星的名誉必然会受到影响。”
“谐乐大典在即,他们不得不隐瞒此事。”
“住客的安全?”黑天鹅轻轻摇头:
“也许这一点也无法保证哦。”
“颜欢先生遭遇的那只怪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再强调一遍,它是忆域迷因……”
“暗喻死亡和谋杀的迷因怎么会出现在家族宣称[绝对安全]的梦里?”
“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或许也包括家族自己。”
姬子看向黑天鹅,眸光闪烁:
“黑天鹅小姐,现状我们已充分了解,回到你最初的提议……”
“请问流光忆庭……又是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星穹列车合作呢?”
黑天鹅浅浅一笑:
“嗯,请允许我纠正一下……”
“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不代表忆庭。”
“答案很简单,姬子小姐,我只是想做个交换……有关[记忆]的交换。”
黑天鹅看向周围的宾客:
“在职责之外,我也有些……个人的美学追求。”
“在没有得到别人的同意前,即便是忆者,也不会随意强行查探人的记忆。”
“所以一般而言,我只是复现某些物品,或者某个地方曾经的记忆。”
“我是忆者,但我也是一位收藏家。”
“我也想见证那些晶莹、璀璨的宝贵记忆——这种想法很好理解,不是吗?”
黑天鹅看向眼前的列车组,微笑道:
“而你们,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开拓之道的践行者。”
“我相信你们的潜质,也相信你们将在这片舞台上绽放出的……独一无二的光辉。”
“这就是我想和各位交朋友的原因。”
“噩梦与美梦的交汇之地…作为记忆的摇篮,再合适不过了。”
姬子双手怀抱,想了想后,沉声道:
“嗯……我明白了。”
“但在正式答复你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些讨论。”
“当然,请随意。”
黑天鹅知趣的走到另一边,将地方腾给列车组交流。
瓦尔特看向姬子:
“姬子,你怎么看?”
姬子摇了摇头:
“她的话不可尽信,有不少刻意诱导的成分。”
“但我会担心最坏的可能,假如梦境的异变确实存在,并且不是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瓦尔特瞬间看出姬子的想法:
“那么它大概率和钟表匠的邀请函有关。”
“?”三月七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