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安静!”弑冥抬眸,冷声道。
被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头疼……
场上方才还一片喧闹,弑冥冷冽的声音一响起,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众人怯怯地看了一眼弑冥,随即便沉默地低下了头。
方才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他们可不想惹恼了尊上。
断崖牢那地方,可不是谁进去还能出来的!
“大雪季将至,如今,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安全渡过大雪季,办法,凤兮方才已经说出来了,至于做不做,取决于你们自己!”弑冥冷冽的眼眸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人。
话尽于此,若是他们还斤斤计较,那他也没有办法!命是自己的,就看他们要不要了,他是一国之尊,只需要选择对幽冥帝国最有益的方法,不可能去迁就每一个人的想法!
众人听到这里,也不敢再表示出任何不满了。
虽然让雌性干活是前所未有的事,但是尊上说的也是事实,最主要的是要渡过大雪季才行!以前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而今,好不容易有了应对的方法,他们绝对不能再遭受平白的损失了!毕竟,命是自己的,他们也想要活着啊!
“听凭尊上,凤兮大人的吩咐!”有人大声应道。
少数人说出了口,渐渐的,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大声的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好!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兽神佑我幽冥帝国,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墨阡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风清月朗般的笑意。
“大祭司说的是!各位,你们先不要着急,方才说到的收集菌菇之类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待我先说完我们需做的事,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慢慢说!”
弑冥看她脸上并无异色,知道她并不计较众人对她的怀疑。
可是想想片刻之前,众人那愤愤不平,抱怨不满的模样,他的俊眉不由皱了皱。
再看看她,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呵……心还真是大……
“方才啊,说到我们需要设立三支队伍,其一就先不说了,这其二嘛,就是负责去山林砍伐树木,只要我们带回来的那种树木即可,但是要注意,不能见到树木便砍,那些还未完全成材的树木,就不要砍伐了!”
“凤兮哥哥,为何不能砍啊?”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凤兮一听到这声音,便知是北霜,也就是北宸的妹妹。
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不砍未成材的树木,自然是为了可持续发展啊!”
这道理,他们自然是人人都懂的,就像是捕猎,他们也从未捕杀过那些幼崽。
可是这姑娘,逮着机会就要问她,真是让她很无奈。
北霜是北宸的妹妹,她又和北宸混在一块,时常见到她是不可避免的。
北霜是这里少有的长得漂亮的雌性,皮肤比其他雌性白,有着一头又长又自然卷的亚麻色长发,一双杏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琼鼻挺翘,唇若绛点,微微一笑,脸颊边便会浮现出两个小巧可爱的酒窝,真真是个小美人!
她的个子身材也是个中翘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上了她这个假雄性……
上次她拒绝了她,本来就因为她是北宸的妹妹而有些尴尬,然而更让她无奈的是,北霜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言放弃,反而是越挫越勇?
“可持续发展?原来是这样啊!”北霜抱着双臂,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述,“可持续发展”这个词还真是精辟!
“嗯,是啊!”凤兮面上挤出一抹笑容,“这个……其三啊,便是要狩猎,各位也都是有经验的战士,应该不用我多说,只需要猎到足够的猎物便好!”
“这两件事,各位可有疑惑?”
“没有!”北霜干脆地答道。
喜欢北霜的一些人也紧随其后,其他人想了想也并未有疑惑之处,便也摇了摇头。
只是看着北霜和凤兮两人的眼色不太对劲。
狩猎和砍伐都是他们雄性的事,北霜一个雌性应的这么快,这摆明了就是支持凤兮大人,喜欢凤兮大人吧?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本来有尊上就够了,结果又来了个凤兮大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结侣啊?
一众单身狗看着凤兮的眼神颇为幽怨……
凤兮礼貌性的笑了笑,假装没有看见。
“那这两件事就这样!再说说收集菌菇水果等一事吧!”这事不说清楚了,众人心底还是会有疙瘩。
“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吧?不要憋着!”
“凤兮……”弑冥伸手拉住了凤兮的袖袍。
“……”凤兮一怔,而后缓缓回头,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背在身侧的手。
自己宽大的袖袍正被弑冥捻了一角在手中。
不对劲儿……弑冥这小孩平时碰到别人就跟吃了“嗯”一样,虽然这比喻有些恶心,但他确实是这样的人,何时竟还学会扯人袖子了?
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弑冥即刻便松开了手。
两人宽大的袖袍挡着,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我方才已经说了……”
“不……得让他们说!”凤兮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拍了拍弑冥的胳膊,不在意的笑了笑。
“说出来才好……”
她虽被称为幽冥帝国医师,但终究也是个外来者。
若只凭她一言,便强行改了一整个帝国历来的规矩,定有人不会服从她,就算表面上答应了,做起事来也一定不会尽心尽责!
而且弑冥替她说了话,他又是个自说自话,不愿过多解释的人,到时候反而让那些人认为他是以权压人,她倒是没什么,可却对弑冥不好,影响了他对幽冥帝国的治理可怎么办?
弑冥是个睿智的人,凤兮在想什么,他也明白了。
他盯着凤兮那双笑眯眯的凤眸,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前,他总觉得她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刺眼,因为她再对他人笑得灿烂,可眼底却依旧是如冰一般的冷漠。
那种冷漠跟他不一样,就像是待在高处太久,在这世间存活太久,久到触不到这世间的一切人情冷暖,这里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如同蚁虫一般渺小,永远无法装进她的心中。
所以她对别人的赞扬来者不拒,对别人的诋毁亦是宽容以待,不是她对别人多么友好,相反,是她太过冷漠……
那又为何要笑呢?他想过,即是虚假的笑,也是平白浪费力气,不笑不就好了!就像他一样,不喜欢,就不笑!
现在,他可能有些理解了……
她的笑,真真假假,没有人摸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