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秦枫下意识走过去:“这里是荒郊啊,九重天怎么会建在这里?”
张永刚手指所点,已经远离市区深入山林。
那里风景秀美,还没被将开发。
是不少户外爱好者的露营圣地。
“如果他没死,这里就不是荒郊。”
“而是南都最大的新城。”
“也叫做新都。”
张永刚邀请秦枫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茶:
“你虽然在南都待了四年,可很多事情未必知情。”
“有些事情,也只局限于极少数人经历者才知道。”
秦枫捧着茶杯,眼神疑惑:“温国昌当年来南都,是来投资建设新城的吗?”
“对,当年温国昌从金陵来的时候,号称带了一百多个亿的现金。”
“要把南都扩大一倍,建立起一座不亚于金陵的南方重城。”
张永刚微微感慨:
“十年前的一百多亿啊,那时的钱还是很起作用的。”
“为此,前任市首亲自接待,并亲自挂帅成立南都新城项目指挥部。”
“所有市厅级以上的各单位主管,全部参与了进去。”
“我当时还是市局总指挥,也成为其中一份子,为温国昌的项目保驾护航。”
秦枫闻言皱眉:“这么大的阵仗,温国昌怎么会忽然去世了?”
“按说,应该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才对啊。”
“他的死,所有人都猜到了。”
“但没人知道,会在哪一天来临。”
张永刚嘴唇动了动,眼神复杂:
“新城项目启动后,迅速引发了全国的关注。”
“立项,评估,审核,征地,拆迁……”
“市府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切手续。”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温国昌的资金就砸进去了一百个亿。”
“手笔之大,让新城项目和吴国昌一时成为南都最风光的人物。”
“结果在下半年,工程进入到最为要紧的全面投入阶段。”
“温国昌收到一张传票,被告知他名下新城地皮已经被冻结,让他去接受判决。”
张勇敢一声叹息:
“起初连我们都以为,是那边程序出错,办错了案。”
“没人在意这件事。”
“直到新城项目部被贴上封条,我们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秦枫皱眉:“南都封的?”
“不是,是更高一层。”
张永刚面色凝重:
“温国昌手下总经理,私刻公章,拿新城地皮在一家名为天御的金融公司贷款五个亿。”
“因逾期未还,天御将温国昌和旗下五湖集团告上法庭,并申请冻结拍卖南都新城。”
“当时市首听到这个消息,极为气愤。”
“第一时间向上级发函,请求那边重新定案,撤销对温国昌的一切限制,让新城恢复正常。”
“石沉大海啊。”
“上面没有回复,直接下沉执行,查封南都新城,封停一切项目,还把温国昌列为失信人,限制他一切出行以及消费。”
“市首亲自去上面要讨回一个公道,却连主管的人都没见到。”
“这一拖,就是三年。”
“曾经红红火火的工地,长满杂草。”
“温国昌也从之前的意气风发,变得老态龙钟。”
“每天就是写材料,到处去告,希望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第四年时,市首被调走,新市首还没来。”
“所有工程方集体起诉温国昌以及五湖集团,让他把欠下的工程款全部归还。”
“为此,温国昌在班子里蹲了接近一年。”
“出来时,我接的他,人几乎已经废了。”
他眼神希冀地看了秦枫一眼:
“那时温岚才二十出头,没有地方住,只能带着弟弟寄人篱下。”
“她弟弟也受到牵连,被大学强行退学,终结学业。”
“一家三口踌躇满志地来,却在南都街头流浪。”
“直到第二年,温国昌通过家族关系,找到了一位上京大佬,表示愿意帮他洗刷冤屈,还他一个公道。”
“也就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温国昌准备好了所有材料,带着儿子出门吃早饭,准备当天飞往上京。”
张永刚无力地摇头:
“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全速撞上早餐摊。”
“两死五伤。”
“两名死者,就是温国昌,温俊杰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