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了,金卫大人。来,来,坐,坐。”当李克邦来到蔡泽的行馆时,对方竟先行礼让座。
“岂敢,岂敢,还是蔡大人先坐吧。”李克邦一笑落座。“是了,李金卫之前的事迹在下已有耳闻,如今一见尊驾真可是龙凤之姿,英伟异常啊。”
蔡泽一见面就夸李克邦,这当然是对方乃秦王眼前红人之故。“过奖了,你们这些大使都是能说会道呀,大王没有选错人。”
“那里,那里,到了燕除了你我同心协力外日后尚多多借助李大人了。”‘哈哈,你我主次有分,你是主,我是副,下达命令时我可是听你的,这大王应该和你说的了。”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秦王在你没来时就已传达了一道圣令于我,我也颇觉为难,不知当不当说。”“不用客气,说吧,是不是刺杀燕丹的事?”
“啊,你,你已经知道了?”蔡泽一讶。“是大王亲自跟我说的。”“是,是吗,由此可见大王对此事是如何的看重了。不过……”
“不过难度太大是吗?其实这我也知道,不过王令难违,只好先试试看了。来吧,告诉我太子丹的王宫在哪,还有,他身边有那些厉害的护卫吗?”
“他住的地方还好办,我立即可告诉你,不过据说他喜欢大量养士,文士与武士皆有,号称当世孟尝君!”“当世孟尝君?”
“正是,所以他身边的护卫应不少,至于,至于有那些高手我,我就不清楚了,这可是他的秘密。”“说的也是,不过你能提供这些已不错,好了,我明白了,你休息吧,夜已深了,此时打扰当我之过。”
“那里话,以后我们恐怕还大多要晚上相议呢?”“这,这倒是,那好,我也回房去了,就是隔壁是吗?”“正是,早已准备好的了。就请金卫歇息。”
“好,不用相送,我自己过去。”到了房间一看,布置得倒也雅观,好在没有什么侍女之类,李克邦对当年使赵的事历历在目,实在不想身边到处围的都是女人,片刻不能清静。
二天后,李克邦收拾好后取了将邪剑往蔡泽所说的太子宫走去,一路躲避开宫卫的人影后便朝燕丹的住所潜去。只见周围环境由于是夜晚却是幽暗一片。
要不是蔡泽指点或许连那个路口也寻不到,这说明了蔡泽平日已对此宫作了一番记忆,否则不会与他说的所差无几。
“好了,这间特别大,应当就是太子的主府了。瞧瞧里面有没人。”李克邦于是俯下身子来揭开屋脊一角往下探望,然而不看则已一看却是大奇。
只见燕丹小心翼翼的将一包裹好的东西重新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后得意一笑,对左右的十多余人道:“日后你等除了保护我之外,便需好好的看好这宝贝了。”
“是!太子。”左右一阵轰应。
‘哈哈,什么宝贝?不用收拾了,让我来帮你们收藏好了。“李克邦觉得此时下手可是天赐良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言毕破空而下,将邪直指太子丹。“什么人,大胆,岂敢行刺太子!“金剑门十一剑手倒也是有经验的人,并不慌张,立时一边包东西,一边将太子丹围在中间。
“你们要太子还是要宝贝?“李克邦声东击西,故意一剑朝盒子去,当对方轰然分开时,立即又转身朝太子丹刺来。
“你,小贼,那里走。”捧壁挡李克邦的人不想李克邦刹那已到了燕丹身前,直吓得立时为救。“不用急嘛,这边还有七八个。”
李克邦说完将邪直截了当的驾在齐齐上挡的金剑之上,只听当当当连通声响,金剑竟数半被毁损。
“呀,你,你使的是甚或么剑,如此锋利?”金剑剑手一阵大呼。‘管我什么剑,能取你们性命的剑就是好剑,不是吗?太子,你的这些护卫可不见得好呀,只顾惜自己的兵器。”李克邦挑拨离间。
‘来者何人,为何行刺本太子,可与我有怨仇?”太子丹果非常人,临危不惧,反大声询问李克邦。“这种问题是不方便回答的,你拿命来便是。”李克邦收剑再往众人重新合成的剑阵冲去。
“我们不是爱惜宝剑,只气不过你一来更坏我金剑而已,哼,小贼,来吧,让你尝尝我们金剑天罗阵的厉害!”“天罗,不是吹的吧,我偏不怕。”李克邦言毕跃起飞入阵中,手中仍不时的朝握盒子之人攻去。
“别管盒子了,扔了它。”金剑门已悟出李克邦古怪的攻势及计谋。“不错,连太子也别管最好,到时你们见到的就是太迟了。”李克邦说完后再不言语了,不是怕言多必失,而是十一人联手布的剑阵不知为何威力大增,也容不得李克邦再说话。
但以一敌十,竟也能数十招不落下风,再打半响,只听哧哧数声穿衣声,李克邦差点就被击破上身数剑。“喔,不是吧,你们这些破剑也能伤人,我还以为只拿来作玩具的。”
李克邦意识到不妙,急凭将邪的沉雄连砸对方数招,以阻包围越来越缩小之患。“好身手,真豪杰一个,你们不要伤害到他,最好捉活的。”于此时太子丹却对李克邦赏识起来,不忍心令他丧命。
“放心,太子,我不会被他们捉到的,只不过我也不是赵子龙,你就别再曹操了。”“赵子龙,曹操?”就在太子丹一呆,迷惑不解时,李克邦已吐一口气大力斩杀突破重围加速一跃纵抛出威亚,飞上墙壁而去。
“你们五人留下,其余的跟我追,别让他跑了!”为首的金剑手一摆手从后夺门追去。
“哗,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凤尾竹?”李克邦虽凭借威亚找灵巧避过了对方的追捕,但由于地方不熟悉一时也逃不快,眼见前方有一院落,不由一个箭步跨了进去,以求障人耳目。
“你是什么人?”当李克邦进入一间内室时一声娇唤吓住自己。“我,唉,我,我是来玩的。”李克邦说完也觉得自己荒唐,这种理由任谁也觉得可笑,因为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来玩?你,你认识我?”女子容颜突地变得开朗起来。“哗,她,她不是如此相信人吧,她到底是谁,怎么,怎么有些眼熟?”
李克邦平静下来后认真打量她起来。突一道闪光划过不由大喊道:“你,你,你不就是如公主吗?”
“你,你真的认识我,是,是谁叫你来找我的?”如公主变得更开心起来,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一点也不介意对方是不是骗她。
“不错,我们是认识的,只是你不留意我而已,我,我,是了,我在赵公子手下做事。”
“嘉哥哥,是,是他派你来的?我,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理我,放下我不管的,这,这些日子以来,我好想他呀,他,他真的派你来寻我?”
如公主简直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李克邦的手,颤抖道:“嘉哥哥他还好吧,有没有也记挂着我?”
“啊,赵,他,当然,当然有了,否则怎会叫我来探你呢?”李克邦不想误打误撞竟令对方信以为真,不过为了暂时的安全也只好编下去了。
“是了,你先让我躲起来好吗,我来此可是秘密的,不想太子丹发现。”“是吗?这,这么说嘉哥哥果真对我没有忘情,我还以为他把我送到燕国后就置之不理了,不用怕,有人找你我就说没有好了。”
就在此时,追来金剑门众剑手一声大喊:“如公主,方才有刺客来府,你可受得打扰?”“喔,刺客,没,没有,不用担心我。”
“好的,那我们到别处去搜寻吧。走。”“哈哈,谢谢了,要不是你,我还真怕被他们发现,特别是太子丹,要是他知道此事就大大不好了。”
“正是,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是了,我的嘉哥哥让你带来我什么话?”如公主双眼发出亮光,充满希冀。
“他,他说叫你耐心等待,要是,要是过一阵子太子丹不再要求与你成亲时,他,他……”“他便怎样?他便过来亲自接你回去。”“接我回去,回我们赵国,真的?”
“当,当然了,不过你可不能搞跨自己身体呀,知道吗?”“我明白的,好,我如儿便再等他一些时日,不知为什么至今我仍不能对太子动情。”如公主低下了头。
“好了,我理解你,不用多想了,事情会有转机的,你会遇到人真正喜欢的人。”“我真正喜欢的人?”如公主被这句话弄得一呆,趁着她糊涂时李克邦已转身走了出去……
“杀死了太子丹了吗?”蔡泽对李克邦的行刺行动颇为紧张,见他返回急急来问。“当然没有,否则就不会有以后的荆轲刺秦王了,不是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可能的。”
“什么荆轲,刺什么秦?刺秦王?”蔡泽一愕,大迷惑不解。“啊,是,是以后的事了,唉,好累,我得好好好休息一下,你洗澡了吗?”
“洗澡?当然洗了,不过和你再冲一次吧,我们的行刺计划失败了就得着手下一步棋了。”
“下一步棋?你,你们早早已想好了下一步棋?”李克邦本已惫疲的神经一下又被提了起来。
“呀,水温暖如春刚刚好,想来大人平日也常这样仰浴是吗?”李克邦对这宽长的浴盘赞赏不已,双脚前伸以消除大半夜的劳累。
“不错,你要是喜欢那以后可常来这里淋浴。”“好呀,先谢了!是了,你刚才说什么一步棋是什么,可提前告诉我吗?”“下一步棋嘛,当然可以,就是……”
“什么,又,又是抢女人?”“这是那的话,没那么难听,确切点说是横刀夺爱,是了,在赵时金使就上演了一出好戏嘛,平白得了一房夫人。”
“不错,文莺那时也是我追求过来的,但如今对象不同嘛,他可是太子丹的女朋友,何况你还说他们已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了,这,这叫我怎么拆?如何夺?”李克邦大呼头痛,想不到杀不了太子丹又接到这种棘手的任务。
“哈哈,难度当然大,这才体现李卫的魄力呀,还有,这可是削弱燕国最好不过的办法了,因为,这个女子身份非比寻常,她可是楚国大将项梁的侄女。”“什么,她,她是项梁的侄女?……”
虽然蔡泽向李克邦布置了让他横刀夺爱以破坏燕楚关系的任务,不过此时还不可以正式施行?
为什么呢?因为此时那项嫣不在燕国,她刚好回到了楚国她伯父的身边。不过这也给了李克邦考虑一下如何抢夺追求于她的时间,因为她与太子丹的关系毕竟不像当初文莺与郭升的关系,。
因为他们除了师兄妹特别关系外还早已是一对公认的情侣,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出于当时燕赵联盟的政治因素才迎娶了如公主。
虽然太子与如公主他俩至今还未正式成亲,但因此事项嫣却对太子丹生起气来,跑到楚国几个月没回来。太子已解说了许多次仍未令她消气,也只好任由她去了。所以要想抢夺此女却不可能跑到楚国去,只有等待她回来再说了。
“哈哈,也好,难得可以没女相陪,以往的日子女人却是多得让人头痛。”李克邦这天一边想一边在燕都蓟逛起街来。
只见燕人与赵人一般精炼简朴,不过却更显豪迈之气,或许是燕国多豪杰之故吧,男女比例也比较合理,不像赵国那样差别这么大。
“呀,卖艺的还不少,他们可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李克邦一面观赏一面闲逛,不知不觉已到时了响午时分。
正感觉到有些饿要吃些什么东西时,只听得前面阵阵断喊,更夹阵阵零乱高歌声,“奇怪了,在这闹市中竟然会有人引吭高歌,他们不是喝醉了吧?”李克邦不由一时兴起往歌声传来处走去。
“来,来,喝,田兄,再喝,不醉不归。”“呀,荆兄,我们今日喝了不少了,比昨天还多,难道天天都要醉吗?”眼前现出了三人半卧半坐的狂士。
其面前并没有案桌,可见三在是随性而坐,喝到那躺在那,根本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与埋怨。
“天天醉倒不必要,但每天只与田兄与化兄一起,稍嫌气氛清冷了些,这才到此闹市开怀畅饮。哈哈,想不到真能引人注目,只不过会不会遇到真豪杰?”
“有些难,因为按荆兄的标准一般人是不能入法眼的,即使在此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见得有几个敢称英雄。”他们说这话时,李克邦已缓缓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