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这一日,国宴将在中午举行,偏远部族的使臣都会来参加,献上各种礼物。
而在辰时,寿康宫中将举行封妃大典,也是新皇登基后,唯一一次必办的封妃大典。
洛妤娇今日起的早,被紫衫和怜雪细细装扮,连看不见的鞋子都要斟酌一番。
她即将晋升嫔的消息已经传遍后宫,各宫倒是没听到有什么不好的动静。
不过在去寿康宫的路上遇到嫔妃时,她们看她的眼神可有些复杂。
她走的慢,一只手故意抚在小腹上,这些嫔妃也没敢与她同行。
今日特殊,若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不小心牵扯上,几张嘴都说不清。
寿康宫内,太后和皇后坐在上首,所有嫔妃半跪在下首,嬷嬷上前几步开始宣读太后懿旨。
封妃大典晋封的人是皇上定的,旨意却是太后所拟,也算是给太后尊面。
不算皇后,后宫剩下的十六位嫔妃中,有九位在名单内。
其中包括宁嫔,木云霜,宋宝林,董宝林四位老人,和洛妤娇,萧蔷薇,洛茹嫣,苏玉瑶,许沁灵五位新人。
木云霜封号为‘云’,迁居启祥宫正殿,萧蔷薇封号为‘瑜’,迁居长春宫正殿,洛妤娇封号为‘珍’,迁居瑶华宫正殿。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苏玉瑶被迁出了瑶华宫,去了曾经薛庶人待的翠微宫。
为何如此,所有人都清楚,对洛妤娇的宠爱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荣妃没晋封是因位分太高,颜才人嘛,不是被拉做荣妃的陪衬,就是之前折腾的事太多。
新人晋封的就简单一些了,要么怀过孕,要么受过屈,平平静静的一个都没有。
洛妤娇知道名单的时候,还庆幸了一下,幸好没安静本分的待着,否则只能暴露怀孕。
若真如此,那就没有现在连续晋封两次的机会了,这嫔位只能等产子的时候才会有。
别看只差几个月,这几个月嫔位带来的便利,能让她的孩子安全多上好几分。
上面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哪怕一个采女晋封,都不是几句话能结束的。
洛妤娇虽排在前面,可就算接了懿旨也不能起来。
只等所有嫔妃的懿旨都宣读完,谢了恩,才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步骤挺简单,时间却用了那般久,太后都露出了一抹疲态。
“今儿春节,哀家本不欲多说,但事发突然,还是要叮嘱一番”
“哀家眼里揉不进沙子,特别是皇嗣上,后宫平和才是哀家愿意看到的”
“若谁再敢伸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别怪哀家不留情面”
这般说着,眼中慈祥变的锐利,扫过在场所有嫔妃。
洛妤娇抚上小腹,知道这是太后在暗暗给她撑腰,笑意盈盈与其她嫔妃一起应“是”
萧蔷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太后明明回来了,却也没见有什么作为。
宁妃更是,手死死攥着,之前太后表现的那么喜欢三皇子,可三皇子殇时,不还是任由荣妃逍遥法外。
她们心里如何想,太后也多少能知道些,那些事有皇帝解决,根本不用她出手。
现在这个不一样,她喜欢许沁灵,听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喜欢洛妤娇。
这个孩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怀的,她当然更喜欢几分。
她也知道,单单几句话是岂不了什么太大作用的,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威慑。
见所有人都乖乖的,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的身子也不知能撑多久。
“哀家乏了,也不留你们,皇后那有一些稀奇的珍品,你们跟着去看看吧”
“里面还有一些皇帝和哀家放的东西,你们自己找些趣事玩,若赢了,东西便送你们”
“前朝国宴也快开始了,皇后你也让人多盯着点,万不可出了差错”
皇后福了福身子,“母后的话儿臣记住了,母后好好歇着,儿臣告退”
太后点了点头,由着嬷嬷扶起,回了寝殿。
皇后这才起身,“各位妹妹走吧,凤仪宫可是做了很多好吃的点心”,说着便抬步向外走去。
洛妤娇抿了下唇,点心好啊,怀孕本就容易饿,这么久,她也该饿了。
待离开寿康宫,紫衫才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轻声问道,“小主,可还好?”
洛妤娇将身体重量微微压在紫衫身上,“无事,就是时间久了,有些站不住”
荣妃瞟了她一眼,扶了扶头上的那支五尾凤钗,“这怀了皇嗣就是不一样,站这么一会儿都嫌累”
洛妤娇知道荣妃心里不痛快,当初给了穆紫凝‘瑾’字封号,就气的不行。
现在不仅她,连萧蔷薇的封号都不是取名字中的一字,以后这不一样的封号可就不稀奇了。
瑾瑜二字,皆指美玉,珍字,却指珍宝,皇上有意将她视若珍宝,荣妃不气才怪呢。
她慢慢抚上小腹,“荣妃娘娘说的是,皇嗣来之不易,臣妾可不得小心着么”
木云霜掩嘴轻笑,讽刺出声,“妹妹也太过小心了一些,我还没见谁怀了皇嗣小心成这样的”
洛妤娇状似苦恼的蹙起眉,“谁让皇上喜欢呢,总是让妹妹我小心着,妹妹我也不能不听啊”
这话让荣妃脸色难看了许多,“既然皇上让你小心,那就小心着,可千万别让皇上失望”
洛妤娇眼里暗藏着挑衅,“臣妾谨记荣妃娘娘的话,只要荣妃娘娘真心希望臣妾好,臣妾定会平安诞下皇嗣”
“呵”,萧蔷薇笑声中带着意有所指,“想安稳诞下皇嗣,可不止荣妃娘娘希望你好就行了”
说完她扫了眼宁妃,她的孩子明面上是柳庶人害的,可她不信宁妃没插手。
现在宁妃的孩子也没了,没人知道她有多开心,这就是报应。
宁妃连眼都没抬,静静走着,整个人有些阴郁,再也没有曾经那般平静淡然。
爱子之心,失子之痛,没有人比她更深刻。
洛妤娇没再说话,此事可与她没关系。
宁妃不傻,谁是背后主谋,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