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死而复生的魂魄是什么意思?哎……小丫头别直接跳!”
宋旌云刚要托一把人,衔环手勾着墙壁的边际滑下来,俯身打量权珩的伤口。
“你不该把子弹挖出来。”
衔环犹豫道:“它本来不会发炎,是你直接把子弹用手取出来……才二次伤害的。”
“什么?”宋旌云听愣了,一秒后声音骤然拔高,“你刚刚说什么??!”
[噗哈哈哈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合着权珩是嫌弃伤不够直接自己上手了啊!]
[权珩: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直接当面掀我老底哈哈哈哈哈]
[我天,这小混蛋可真敢玩,她都掉到丝血了!稍微再受点伤就直接over了!]
[啧啧啧,宋旌云的同理心、愧疚心完全被她玩在手里,还押上自个,这真太狠了]
“是吗?我以为子弹待在伤口里会发炎,直接全手动剥除了。”
权珩笑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愧疚。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宋旌云很有实力,她不想错过。
“活到老学……对!你就学吧活爹,”宋旌云气笑了,“谁能学的过你啊!”
权珩微微抬眉,眸里缀着笑意。
虽然早知道瞒不过衔环,但她其实没想让宋旌云生气。
——可惜衔环并不配合。
“你是……怎么确定这是「玉京北斗」的?”衔环小心问道。
“很简单,”权珩道,“因为墓中血海。”
“血海?”
“对,那片血海的涌出不是因为我们入墓,而是因为你,主动开启了机关。”
衔环猛地睁大眼,“你,你怎么知——”
“因为古墓内里的石柱扶手上没有灰尘,明明顶部开洞却没有灰尘,这说明有人出入过古墓。文桦存的棺材非常容易滑开,棺材周边有磨损痕迹,说明有人会经常性欣赏她的惨状。符合这个条件又能拿到玉佩打开古墓的,只有「陆筱年」。”
权珩说着看了眼伤口,凝眉似乎在想办法止血。
“喏,”宋旌云递过一小瓷瓶,“特殊物品「金疮药」,不是污染的话,够管用。”
权珩一顿:“多谢。”
“甭客气,腆着脸和路家兄弟借的,看你在船上疯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看我真是闲的,”宋旌云翻白眼,“接着说啊,话说一半在胡同里容易被追着抽。”
权珩用上「金疮药」,把生命值维持在岌岌可危的1点。
[一点啊!!现在怪物踢她一脚都可能毙命]
[祖宗,她是觉得自己扑克脸一下,别人就不知道她多少生命值了是吗??]
“既然陆筱年进去没有受到血海攻击,我们进去也不可能。毕竟陆筱年是想借我们的手把文物偷渡回去,而不是杀了我们——排除玩家,只剩你了。”
权珩继续道:
“至于为什么,不过是想确定我会不会被「玉京北斗」影响,不被影响的话……后面交给我的龙形玉佩就很容易猜出真身了。”
别说古镇镇民对衔环的重视程度。
那么多文物,不乏有比玉佩更珍贵的,为什么独独对衔环警惕保护到极致?
还有刚刚林山姑摔坏的东西……
权珩偏眸,看到那片废墟上,碎成片的玉佩。
隐隐能看出龙形玉佩的形状,多半是分体。
“你……”衔环深呼吸,默认道,“真的好聪明。”
“客气,现在确定了你想确定的事,”权珩微笑,“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了?”
“你问。”
“如果你是这枚玉佩本身,这算玉京北斗成精吗?”权珩轻晃着龙形玉佩,“我们那座墓里的图腾又是什么来历?”
“什么?”衔环顿了顿,恍然摇头,“不,你可能理解错了「玉京北斗」的概念。”
“洗耳恭听。”
听权珩认真,衔环也严肃了些,组织语言道:
“「玉京北斗」本来就不是某样具体的东西,而是一种更接近「意识」「执念」「欲望」的存在,然后被封印在了某个具体化的物品上,就算毁掉物品,祂们也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所以,是我的原身被挑选为了「玉京北斗」力量的封印物,而我也借助这份福泽,修炼化形。
“这两者不矛盾,但我和玉京北斗从根本讲,不是同种存在。”
如果这样的话……
“是在六年前,对吗?”
权珩抬头,她似乎在询问,但又已然是确认了答案。
“六年前陆筱年带着古董进入,你也随着进入这里,也是那个时间点,或者更准确点,是在玩家游戏结束后的时间段内,镇民遇见了那个图腾的拥有者。
“那个人……不对,更有可能是新世界的怪物,把「玉京北斗」留下,给了镇民污染变异,不断复生的能力,也摆脱了实力悬殊的屠杀轮回。”
衔环有点吃惊,随即点头:“没错。”
权珩伸手,食指按揉额角,“你记得……那个新世界存在交给你们「玉京北斗」的场景吗?尤其是对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衔环努力回忆,“我没有太多记忆,当时对方好像是说过……”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幽灵,一个路过的旅者,你们遇见了什么困难吗?或许我可以提供些帮助。】
夕阳西下,那个风尘仆仆的旅者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大佛的怀中。
在余晖与阴影的交界垂眸,微微笑着,看向绝望哭泣的镇民,与为首的林山姑、莫秀月对视。
那时古镇刚刚结束了一场搏斗,被偶然到来的外乡人欺辱凌迟,哀若心死。
从天而降的旅者,就像佛神垂怜众生。
【弱者?我也是弱者,常常会丧失斗志,又不时再满怀斗志,与懦弱、懊悔和麻木相伴。】
【但弱没有错,让弱者无法生存的世界,才是真的大错特错。】
【林族长,你是个很好的领袖,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它会让你们获得力量,但痛苦与畸变的枷锁也将束缚你们,甚至这片空间也会被困在时间里……你们要想好。】
“困在……时间里?”
权珩摩挲玉佩的手指微顿,掀眸道,“对方说,困在时间里?”
“是这样的……”衔环小声,“有,有哪里不对吗?”
“是有点漏洞,”权珩按揉太阳穴,轻阖双眼,“这里的时间,产生了第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