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龙不想自己还未进门,便遭到这种对待。说句真心话,他对苏伤的印象也极为不好,两人唯一见过一面,还是以闹剧收场,谁心里都不痛快。
“那苏老爷子觉得,我此时此刻来到这里,所谓何事。”萧龙带上门,故意反问一声,却想听听这苏家人,能装傻到什么时候。
苏伤可没心情陪小辈玩什么心眼儿,身子结结实实坐在木椅上纹丝未动,神态悠然“我苏家出嫁婚娶,应该没必要也没义务提前通知你这外人,不知关于这点,老头子我说的可对?”
至此,萧龙不再前进一步,依在门上,与苏伤遥遥相望,玩味的眼神略带几分挑衅“的确不需要,但我这外人却经道听途说,得到了这个消息,忍不住心生好奇,特意过来祝贺一番,相信苏家不会太过小气。”
“好意心领,但婚期暂时未定,麻烦你多跑了一趟,不如留下联系方式,到时我们定会另行通知。”
敷衍,这借口简直再敷衍不过。明摆着只想支开萧龙,又一点不想透『露』消息,不就是场婚礼吗,用得着这么小气!越是这样,萧龙越是不能稀里糊涂了事。
“既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亲家是谁,不知可否告知一二,小子我可好奇的很。”
似乎萧龙的话题,触及了某些难处,苏伤脸『色』微微变化,稍显难堪“这些乃我苏家家事,实属不能相告,到时自然会例行通知,不会遗漏任何人。”
说是喜事,为何要藏藏掖掖,苏如锦闭口不谈,苏伤的表现也是奇怪的很,显然是在刻意回避,哪怕萧龙挑明问题,依旧在胡搅蛮缠,绝不正面回答。
可惜,单单家事二字,足以解释太多太多,萧龙不是本家人,当然没有刨根问底的资格,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不知老爷子介不介意我在这儿暂住几晚,就当我来找如锦叙叙旧。”
若非答应过张悦,萧龙才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还注定要遭人记恨的事儿。
留下萧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少他能帮忙分散苏如锦的注意力。别看苏如锦每天都再正常不过,安稳的耕田安稳的生活,苏伤却知道,这家伙绝不是个老老实实的主儿,更谈不上什么能拿的起放的下。
从床底找出把差点被遗忘的锄头,递给萧龙“既然你想留下暂住,我苏家也不是小气之人,但要留下,就必须遵守我苏家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把玩着平平无奇的锄头,萧龙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到这苏家还真是不待见客人。
“当然是务农,见你初来乍到,也不再为难,你便随着锦儿一同劳作,等熟悉几天后,再给你块单独的地方。还有,你最多只能走到这儿,切莫再往前一步,尽头那间屋子,你想都不要想,倒时休怪老夫无情,将你赶出去。”
苏伤越是这么说,表情越是严肃,萧龙的兴趣便越高,没办法,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对于那些别人不让碰的东西,特感兴趣。
锄头依在墙边,苏伤所提起的禁忌之事,萧龙毫不放在心上,他肯定是要依次触犯,因为他所寻找的答案定在其中,不可能视而不见。不过,做是一回事儿,说又是另一回事儿,该做得做,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
嘴中依旧恭恭敬敬“既然您老答应让我住下,那我又住在哪儿,总不会留我『露』宿街头吧。”
“你小子别酸了,只有干活才有住所,既然你跟锦儿打理同一片田地,那你俩就住在一起吧,等什么时候你能单独耕种时,自然会有新屋子住。”
苏伤连连挥手,不给萧龙再磨叽的机会,将他驱赶出屋。
提着老旧的锄头,萧龙再看上一眼那参天古树,手掌遥遥相对,缓缓紧握。那里,他非去不可,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
哼着轻松的小曲,原路返回。
见萧龙匆匆而去,匆匆而归,苏如锦无奈摇头,已经猜出结果“怎么,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没有。”萧龙将锄头丢在苏如锦的锄头旁“不过呢,我可以先在这儿住上几天,慢慢找答案。”
看到锄头的瞬间,苏如锦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打发,再想稀里糊涂骗萧龙走,是不可能了。
悠悠一叹,眉宇间透着忧愁,继而翻身上床“大局已定,你还是放弃吧。不管等到何时,从谁口中都得不到答案。”
“我要的答案,就在你们的脑海里,为何你们都知道,却不肯告诉我呢。”话说一半,萧龙急忙挥手,打断了苏如锦的欲言又止“我知道,不就是所谓的家事吗,我可以不管,但你是生是死,到底有什么打算,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好歹别让我替你担心。”
“我。。。”
苏如锦还是开不了口。他此时很需要别人帮助,但不需要萧龙的帮助,也许全因任东行的话一直在心头作祟。苏如锦仅想做出改变,又不想毁了苏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那一步名副其实的臭棋。
得嘞,看来不用强是撬不开苏如锦的嘴。萧龙无奈放弃,紧盯着窗外那棵格外突兀的古树“如锦,那颗树是怎么回事?”
“你!!!”苏如锦神『色』大骇。
夜幕降临。
对于桌上清淡的晚饭,苏伤没有半点胃口,不是因为吃腻了,而是因为萧龙。留下那个神秘古怪的男孩,总让苏伤有种犯错的感觉,就好似拆了东墙补西墙,所留下的漏洞只会越来越大,没完没了。
放下屡次拿起的木筷,苏伤垂头丧气走出门外,哪儿还有面对萧龙时的强势,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位半截入土的老人。
璀璨星河,悬于头顶,星曜闪烁,代表着各自不相同的命运。
关于那件事儿,明明经多人推演,近乎无懈可击,苏伤总觉得不妥,总感觉少了点最不显眼,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奈何苏伤正如任东行所猜想,再也接触不到天命。苦修大半辈子,老来却被剔除在外,无法再用,相信没几个人能心平气和接受这种结果。苏伤依旧留有曾经推演的习惯,但连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得到的结果,只当做一种乐趣。
说不上是消遣,还是悲哀。
这都是命啊!天命!
目光下移,落在那棵恒古不变的古树上。
难得,今夜树枝树叶的晃动格外频繁,与以往截然不同。
不好!
有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