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子被吓得一个打滑跌下高台,忙又翻身爬起跃了回去。
“小公公你误会了,老夫一把年纪,怎么会对男人感兴趣呢?”
方稗稗却不放过他:
“你对男人不感兴趣,难不成对女人感兴趣?”
本以为这样说会让这仙风道骨的老家伙难堪,谁知,一提到这个,无尘子失去徒弟的悲伤似乎瞬间淡了不少。
他呵呵一笑,“非也非也。”
“老夫乃一只脚踏入仙门的人,怎么会执着于男欢女爱呢?”
“只不过,若有女弟子对老夫生出爱慕,老夫也是会偶尔‘日行一善’,解解她们的相思。”
这下换方稗稗目瞪口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模狗样的老东西竟真是个色胚。
还“日行一善解相思”,碧脸都不要了?
你要不是个掌门,就这一把老骨头,鬼才爱慕你,还相思,想你死差不多。
她也总算明白了,在这个带点玄幻、有鬼、有妖、有穿越的世界里,为什么剑宗只是一只脚踏入仙门的半吊子。
她干笑两声,“想不到,老神仙一把年纪了还能日行一善呢,呵呵!”
“小公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老夫这是……”
方稗稗忙打断他,将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
“老神仙,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如何对付那牛妖吧。”
无尘子似被挑起了英雄气概,一拍胸口:
“有啥好讨论的,老夫这就去将他灭了。”
方稗稗生怕老家伙坏事,忙道:
“灭不得、灭不得,朝廷很多忠臣良将都被他吞到肚子里了,得先把他们救出来才行。”
“啥,吞到肚子里的人还能活?”无尘子显然不信。
方稗稗解释:“听说牛妖肚里另有乾坤,皇帝就是被他吞进去又吐出来的。”
“这样啊,那就先抓起来,逼他吐出那些人再杀。”
方稗稗竖起大拇指:“老神仙高义!”
“好说好说,只是……”
“老神仙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老夫宗门、五行缺金,所以……”
方稗稗:原来是要钱啊?
“这个好说,被吞的个个都是有钱人,等出来,一定让他们给老神仙一大笔报酬。”
内心补充:烧的。
“那感情好,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
方稗稗又道:“小的听人说,前些天比武的英雄们正聚集往这边赶来。”
“老神仙不如再等几天,到时候大家一起上,人多力量大。”
无尘子点头。
“也好,老夫也顺便等等我那些徒子徒孙,让他们见识一下斩魂诀。”
听到“斩魂诀”三字,方稗稗莫名心一抖,面上却是不显。
“那最好,咱们争取一次就灭了那妖人,为民除害。”
“那老神仙就在这里慢慢等,小的先回去,到时候给你们做个内应。”
无尘子捋捋胡须:“如此甚好。”
……
皇宫里。
夏侯让今日醒来觉得哪哪都痛。
撩开衣服,只见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皱眉问坐在旁边正无聊研墨的黎梦:
“爱妃,朕怎么感觉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黎梦有些心虚:“估计是梦游摔的吧。”
“梦游吗,朕怎么不知道自己还会梦游?”
“都说是梦游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夏侯让想想也是,又问:
“爱妃,你明明就在朕身边,可为何朕这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呢?”
黎梦:“你问我,我问谁?”
“你昨日说,如果朕能被痴情术所控,那过去的深情并非无懈可击。”
“痴情术是什么?”
“还有,过去朕难道不是只对你一人深情吗?”
黎梦唰地起身,“你哪那么多问题?”
“我要给你当妃子,还要给你当夫子答疑解惑不是?”
“夫子、夫子……”夏侯让喃喃念叨。
“为什么提到这两个字,朕突然觉得心好酸、好痛!”
黎梦……
恰在这时,程冲笑着走了进来。
“皇上昨晚睡得可好啊?”
夏侯让揉揉腰:“不好,浑身酸痛。”
程冲笑得更加意味深长,“皇上辛苦了!”
黎梦看他一眼,“苗王进宫可是有事?”
程冲:“本王最近心情不好,希望皇上下旨赐个人,解解闷。”
“赐谁?”夏侯让问。
“前任国师。”
夏侯让又感觉心隐隐作痛起来,但还是拿出了一张空白圣旨。
提笔,却无法落下。
程冲走上前去:
“皇上这样写,前国师方稗稗脾气暴躁、性格乖张、丑人多作怪、是个死变态,朕早就受够了她,今将其赐给苗王,供且取乐!”
在程冲的催促下,夏侯让终于下笔,待写到“今将其赐”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浑身颤抖。
他将笔用力一扔,“不写。”
程冲眼睛紧盯着他,“必须写、必须……写!”
黎梦看不过去,起身道:“苗王,别太过分了。”
程冲一耳光扇了过去:“闭嘴!”
夏侯让唰地站起,一把将黎梦拉到身后。
“你干什么?”
程冲哈哈大笑,“对,就是要这样,好好保护你心爱的女人!”
“现在,写吧,你不写我就杀了她。”
“写什么?”
一道中性嗓音响起,方稗稗走了进来。
她看向正将黎梦护在身后的夏侯让,又看向咄咄逼人的程冲。
程冲:“本王心情不好,找他要个人解解闷?”
“要谁?”
“你猜。”
方稗稗走上前去,看着圣旨上那“前任国师方稗稗脾气暴躁、性格乖张、丑人多作怪、是个死变态,朕早就受够了她,今将其赐”时,抬头看向夏侯让:
“赐什么?”
程冲:“赐给我。”
方稗稗反手甩出大鼻针,针尖抵住程冲脑门:
“我问你了吗?”
程冲: “何必这么暴躁,又不敢真杀!”
方稗稗微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疯子。”
“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怕!”
程冲:“好吧,我闭嘴。”
方稗稗收回针,再次看向夏侯让。
夏侯让捂着胸口,眉头死死皱着。
“你是谁,为什么朕看到你会觉得心跳加速、心痛莫名?”
方稗稗:“我是你爹。”
夏侯让摇头,“我爹不可能是个太监 。”
方稗稗……
“听话蛊、痴情术,能让人变成傻子?”
黎梦捂着脸从夏侯让身后走出:“不傻能听话、能痴情?”
方稗稗见她半边脸她红肿,疑惑问:“被打了?”
黎梦点点头,一指程冲:“他打的。”
方稗稗:“打得好!”
说完一把抓起桌上未写完的圣旨,转身出了御书房。
夏侯让刚要追出,黎梦气不过一把拽住了他:
“呜呜,我脸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