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稗稗万万没想到,想象中的“不堪入目”竟是这个样子。
夏侯让趴在地上,生死不明,黎梦一只脚高抬、正要落下。
见了她,黎梦忙出声催促:
“快点关门,被人看到就遭了。”
方稗稗抬脚进入,并随手关上大门。
她疑惑看着“衣衫不整”两人:
“你们这是在干嘛?”
黎梦收回脚,“如你所见,行房。”
方稗稗皱眉,“你们……每晚就是这样行房的?”
“不是,就今天这样。”
“往日我可没打他,都是他把自己催眠,一觉睡到大天亮。”
“催眠?”方稗稗很是疑惑,“他怎么会催眠的?”
“而且不是中了痴情术吗,他怎么会想到要催眠自己?”
黎梦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水自顾自喝掉,“他是在那秘境里被下的痴情术。”
“周韶华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就教了这么个昏招,让他每天睡觉前催眠自己。”
方稗稗跟着走过去坐下,好奇问,“怎么催眠的?”
黎梦道:“你就别问了,反正,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是清白的。”
方稗稗看了屋中龙榻一眼,“你们同床了?”
“那有什么办法,天天有人在外面守着,半夜还会来查看。不同床,怎么骗人?”
黎梦说完见方稗稗一脸膈应,不满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吃亏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方稗稗瞟了眼躺在地上的夏侯让,大鼻针拿出来挠挠脑袋。
绝对不是威胁,就是头有点痒而已。
“他怎么你了?”
黎梦也瞟了夏侯让一眼:
“看到吃不到,还要忍受他每天的睡前催眠。”
“要不是考虑到,嗯,可能打不过你,我早就把他给吃了。”
方稗稗嗤鼻:“要点脸吧,他可是叫你小娘。”
“没血缘的。”
见方稗稗对着那大鼻针吹了口气,黎梦忙道,“没血缘也是儿子哈!”
“所有,你就当本圣女是哄儿子睡觉得了。”
方稗稗瞪她:“你干嘛不给他把痴情术解了?”
“那不是你们巫族的伎俩吗,别跟我说你不会。”
“我会,可是没材料啊!”
“要什么材料?”
“神树皮。我们神树不知得罪了哪个天杀的,遭雷劈、全给烧光了。”
方稗稗明显不信,“上次给黄莺莺解时,特鲁不是还拿出来一块?”
“那是以前用剩的,就那么一小块。毕竟,谁都没想到神树会遭此横祸,以往都是现用现取的。”
“你的意思是,他这痴情术无解了?”
“也不是,等我儿子长大,它的皮也可以。”
“不过我儿子还在牛妖肚子里呢。所以,你得想办法赶紧将他们救出来。”
方稗稗叹气问,“那你儿子还要多久才能长大?”
黎梦微笑,意味深长:
“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反正得让它长到碗口粗才行。”
方稗稗一拍桌子 ,“你们直接在一起算了。”
黎梦:“你是认真的?”
方稗稗:“认真的,但是,你们不能幸福。”
“姓方的,你是魔鬼吗?”
“不是魔鬼,能治得了你这巫婆?”
“我是圣女、圣女!”
方稗稗起身:“行了,扶他到床上去。今后别打了,要打也是我打。”
她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黎梦越想越憋屈,当然,也可能是心火旺。
她走过去抬脚,准备照夏侯让屁股再来一下。
然而没待这一脚落实,一根气流针照着她小腿就射了过来。
黎梦忙侧身避过。
“姓方的,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吃他豆腐?”
方稗稗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要敢手脚不干净,我拿你儿子当柴烧。”
黎梦:“你果真是个魔鬼啊!”
……
方稗稗回到国师府已是下半夜。
刚进房间,黑暗中一个人影猛扑了过来。
她一脚踹出,人影闷哼倒退,却又弹簧似的加速冲来。
方稗稗被逼后退,身体“哐当”撞上大门。
来人冲到她面前,两只手从她耳边抵到身后大门上,嘴里喷出难闻的酒气:
“去哪里了?”
“关你屁事?”
“不要激怒我,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方稗稗一声冷笑,大鼻针抵住此人胸口:
“是吗,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后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黑暗中,人影似乎笑了下。
“我赌一下,赌你不敢杀我!”
说完,散发着酒味的嘴一下凑了上来。
方稗稗撇开头,膝盖用力往上一顶。
闷哼声响,人影躬身退开。
方稗稗追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人影瞬间消失。
“臭不要脸的,以为谁都能被你用强?”
“本座强人是时候,你还在那小山沟里抓鸡屎呢。”
“呸,贱人!”
房门被轻轻敲响,方稗稗没好气问了声:
“谁?”
嘎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好吧?”
“好不好,你进来试试?”
嘎猛……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既然对你起了心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方稗稗上前哐当拉开门:
“那我走?”
嘎猛:“我、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一点。”
方稗稗:“小心有个屁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他给我下只听话蛊怎么办?”
嘎猛将一粒药丸递了过来,“你服下去,百蛊不侵。”
方稗稗伸手接过,又哐当关上了门。
此时已经天色微明,看了眼手中药丸,方稗稗闪身出现在方小草屋中。
方小草一夜辗转,听到声响,唰地睁开眼睛。
见是方稗稗,沙哑着嗓子叫了声:“大姐!”
方稗稗把药丸递给她,“吃吧,说是吃了百蛊不侵。”
方小草摇了摇头。
“我已经这样了,他不会再对我用蛊的,倒是你,我担心他……”
方稗稗将药丸塞进她嘴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程冲捂着下体跪倒在另一间屋子里。
渐渐的,他身体越来越大,头上长出两只弯角,口中发出“哞”的一声哀嚎。
将近中午,他才逐渐恢复人形。
程冲慢慢坐起,看了眼裤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个毒妇,竟然一脚将本王踢回了原型。”
“还好原主是头上古牛妖,皮糙肉厚的,不然,今日恐怕就要变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