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方家姐弟并不知道西方败就是方稗稗,还真以为那是她师父。
方小牛无比向往道:“我今后也要拜西方败为师。”
方稗稗瞥他一眼:“不用,你拜我为师就够了。”
方小牛明着点头,心里却想:“跟着师父当然比跟着徒弟强,今后有机会,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程冲因是第一次赶车,又担心家里人会追来,便不停的抽打着马背,也不管路面是不是有坑或大石头。
好几次,马车差点翻进路旁的麦田里。
所幸有方稗稗在车厢里运功平衡着,这才顺利回到京城。
他们先找了家医馆,大夫给周氏把过脉后,又是扎针又是开药的,并当场让徒弟熬了两碗药给她喂下。
总共花了将近二两银子。
程冲要去付钱,却被方小草一把推开。
“我娘看病,哪能用你程少爷的银子,我们自己有。”
程冲抠抠脑袋:“那么见外干嘛,你娘不就是我娘嘛!”
方小草不理他。
方稗稗却走过去道:“你娘啊,她叫你回家吃饭呢。”
程冲秒懂了她的意思,着急道:“大姨姐,可不许卸磨杀驴啊!”
方稗稗想着既然进了城,那就重新找辆马车,也趁着天色还早让程冲赶回去。
谁知,这厮愣是亦步亦趋跟着。
方稗稗只得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样离开,你爹娘会担心的。”
程冲道:“就是要让他们担心。”
“知道失去儿子的滋味,才会同意我跟小草在一起。”
“可你这样,他们会把怒气都转嫁到小草身上,就算同意了你们的亲事,心里也会对她不满。”
“将来若是成了亲,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磋磨她,这样你夹在中间岂不是很难做?”
本以为这样说程冲会知难而退,谁知他却毫不在乎。
“有啥难做的,大不了不要那万贯家财,带着小草出来过活呗。”
方稗稗想揍人,可看在他赶车辛苦的份上,耐着性子问:“你能养家糊口吗?”
程冲:“等我练成神功,就去打家劫舍、不是、就去占山为王,呸呸呸,我的意思是,用神功赚钱。”
方稗稗:二愣子满脑子不是正途,也不知他父母逼他念的都是些什么书?
“万一你练不成神功呢?”
“那我就去讨饭.......养她。”
方稗稗无语,方小草却有些动容。
考虑到自己在夏侯让那里的身份是西方败,而程冲又知晓老底,方稗稗只能狠下心道:
“程冲,我现在以小草姐姐的身份告知你:
小草已经吃了太多苦,我不能看着她余生跟着一个讨饭的,继续吃苦受罪。”
“你先回去,要么说服你爹娘接纳她,要么,等练成神功再来。”
程冲被方稗稗的话说得愣住了,半晌后,他颓丧地问:“那、那我今后要去哪里找你们?”
方稗稗道:“等你一切妥当,可以到城西最大的那所宅子去找她。”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或是没练成神功就来打扰的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可懂?”
程冲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又看向方小草,道:“小草,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方小草背转身不说话。
就在程冲一脸失望即将离开时,却低低说了句:“我只等你三年。”
程冲瞬间大喜,转身上前两步:“不、不用等那么久。”
方小草低低嗯了声。
程冲兴奋得满脸通红,想再说什么,但在方稗稗的瞪眼下,只得嘿嘿傻笑着上了马车。
临别却又回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方稗稗无奈,上前踹了脚马屁股。
“快滚吧,一会天就黑了!”
程冲走后,方稗稗重新找了辆马车将他们送到城西口。
没办法,车夫根本就不愿将他们送到大宅那里。
所幸剩下的路程也没多远,方稗稗背上周氏,方小草和方小牛抬着那袋米紧跟在后头。
至于破板车,早就被扔在路边,也不知会便宜了哪个有缘人。
城西并不繁华,尤其夏侯让那所宅子周围,一到傍晚更是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人影。
主要还是因为那宅子半夜三更总会传出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不是哭就是笑,亦或是女子的歌声。
大家平时都是绕着走。
见方稗稗朝着破宅走去,气喘吁吁的方小牛忍不住问:“到了吗?”
方稗稗:“到了。”
方小牛:“那大宅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方稗稗问:“难道不够大?”
“大是大,只是怎么这么破呢?”
“放心,过两天就不破了。”
大老远的,方稗稗就看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夏侯让三人,于是加快了脚步。
猞猁一见方稗稗,撒开腿就跑了过来,吓得姐弟俩差点没扔掉手中袋子逃跑。
方稗稗忙安慰他们:“没事,只是猫。”
围着她打转的猞猁:“喵!”
姐弟俩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这猫怪眉怪眼的,还挺通人性。
夏侯让三人见她更是高兴,心想总算回来了,不然,今晚怕是要在外面坐一宿了。
“夫子回来了?”夏侯让起身走向她。
方稗稗:“坐外面干嘛,等我?”
“三人同时狠狠点头。”
方稗稗:好感动!
想不到才离开一天,他们竟然这么惦记我。
看来,本夫子在这主仆三人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啊!
夏侯让见她背上背着个人,又看了眼抬着米袋的方家姐弟,疑惑问:“他们是谁?
“我在路上捡的仆人。”
“他们是一家三口,姐姐叫方小草,弟弟叫方小牛,我背上这个是他们的娘周氏。”
“周氏病了走不动,本夫子好心背她一程。”
蔡公公与小虫子奇怪:仆人,还能用捡的?
况且,从来只见奴背主,没想到今日倒是见识了主背奴。
不过,像这样的主子,他们也好想要一打!
夏侯让一听姓方,顿时明白哪是什么仆人,分明是这老鬼生前的家人。
方稗稗又道:“小草、小牛,这是五皇子。”
“那位是蔡公公、小虫子,我脚边的猫猫叫猞猁,是小虫子公公的儿子。”
方小草和方小牛忙局促地对五皇子行了个礼。
夏侯让点点头,问方稗稗:“夫子需要帮忙吗?”
蔡公公和小虫子忙上前伸出手:“夫子,让奴才来吧。”
方稗稗道:“不过是个生了病的妇人,本夫子背得动。”
“我让你们收拾的屋子收拾出来了吗?”
小虫子道:“收拾倒是收拾出来了,只是……”
他本想说,只是里面有只鬼的,但是看了旁边的姐弟俩一眼,改口道:
“只是里面一应家什都坏了,没法用。”
方稗稗道:“那没事,过两日就换新的。”
“时间不早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