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小山坳已经围满了人,有本村的,也有别村听到消息赶来瞧热闹的。
女人们在一旁指指点点:
“这就是方家那爬主子床的大女儿啊?”
“是啊是啊,已经好些年没回来了。”
“不是听说,她被赶出侯府,送到庄子上了吗?”
“是呢是呢,听说老惨了,吃不饱穿不暖的。”
“可不,你看头发都熬白了!”
“看这不男不女的样,那身衣服该不会是偷的吧?”
“难说,毕竟,她可是连主子床都敢爬的烂人!”
......
众人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指指点点,再到手舞足蹈,兴奋的表情,仿佛吃了春药一般。
正帮着周氏推搡方稗稗的方小草听了怒不可遏,提着烧火棍就跑到众人面前: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整天就知道嚼舌根子。”
“爬不爬床关你们屁事,有本事,也让你们家闺女去爬!”
有人回她:“我们家闺女才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方小草指着说话那人道:“就你家那歪瓜裂枣,别说爬床,给人端屎端尿都嫌磕碜。”
“你不磕碜,你不磕碜你去爬。就你们家,净出些脱裤子送上床的破烂玩意。”
“你个老不死烂嘴巴,我跟你拼了!”
方小草骂不过,提着烧火棍就朝那和她对骂的老女人冲过去。
见她靠近,嚼舌根的妇人们竟联合起来,夺过她手中棍子将她按倒在地。
有人扯她头发,有人抓她脸,有人竟然恶毒的去掀她衣服、扒她裤子。
男人们则站在一旁冷漠看着,更有甚者露出了不可言说的期待。
方小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若被当众掀开衣服、扒掉裤子给这帮大老爷们看去,叫她今后怎么嫁人?
这不是明晃晃逼人家去死吗?
周氏急得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哀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家小草,求求你们别这样,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啊!”
说完就是一阵猛烈咳嗽,半天喘不过气来。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有些弱者在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时,丝毫不会因为大家同是弱者而手软。
人性之恶,令人发指。
方小牛哭叫着捡起一块石头就要跑过去,方稗稗一把抓住他,叹息道: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她说完腾空飞起,十八个个连环踢踢在那些围殴方小稗的女人脸上,旋转一周,落地时兰花指对着看戏的男人们就是一通弹射。
早春冷冽的气流,化作细如牛毛的针尖扎进男人们胸口,钻入心脏再化为无形。
从此,这些人余生将落下个西子捧心的毛病。
每逢天气变化,痛入骨髓。
他们的良心不会痛,方稗稗就让它痛。
而此时,男人们只觉胸口被针扎了下,打个寒颤,有些冷,但能忍受。
地上的女人们则是半边脸肿得老高。
方稗稗看向她们:“一个个的,合起伙欺负一个小姑娘就罢了,竟还恶毒的想掀她衣服、扒她裤子。”
“你们也是女人,也是有女儿的人,就不想想,这种事要是落在自家身上会如何?”
方小牛哭着上前道:“自从爹死后,她们就经常这样欺负二姐和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是吗?”
方稗稗笑了。
“既然这样,那么,今天就让她们一次性掀个痛快!”
“所有人,都给把衣服掀起来、裤子脱下!”
“啊!”
众人惊呆了。
有人大声质问:“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恶毒了?你们对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为何要那么恶毒?”
“可是,你打也打了……”
方稗稗:“可是,我还没打够啊!”
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站出来,语重心长道:“方小稗,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
方稗稗身形一闪,冲过去一个大耳刮子将老家伙扇飞出去。
老者撞到碗口粗的棕树上,跌落下来,张嘴喷出一口血。
方稗稗揉揉发痛手掌:“再瞎哔哔,直接打死你个老东西!”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其他男人:“一个个的,不是喜欢看吗,今天,都给我睁大眼睛看个够!”
“本夫子人美心善,便宜你们这群畜生一回!”
“谁要是胆敢闭上眼睛,我就让他永远睁不开眼睛!”
说完手指轻弹,一旁的几株老棕树“咔嚓咔嚓”断裂。
男人们见了,后退一步,全都瞪大眼。
有女人道:“不、我死也不掀。”
方稗稗:“我佩服你的气节!”
“不想掀的,可以,拿命来换、拿一家人的命来换。”
“毕竟,我不能杀了你,却留着你的男人、你的孩子某天来找我报仇不是?”
“虽说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但隔三差五来一个,很烦呢!”
说不掀的女人瞬间闭上了嘴。
“现在,我数一二三,不掀的死、不脱的死、不看的死!”
“一、二、三……”
“三”字刚出口,地上所有女人哗的掀开衣服、脱下棉裤……”
男人们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
有几个女人因穿得太紧,扯了半天扯不开,急得大哇哇哭。
她们的男人冲上前,先是给了女人一个耳光,骂骂咧咧帮她们扯掉裤带。
最后,再转身对着方稗稗露出个讨好的嘴脸。
骨气、尊严,对于欺压比自己弱小的弱者而言,一文不值。
他们往往得势时做最大的恶,无势时,低贱如尘。
这世间的弱并不等同于善,也并非所有的弱者都值得同情。
方稗稗厌恶地撇开脸,道了声:“滚”!
霎时,所有男人女人们跑得干干净净。
包括那个撞棕树上吐血的老家伙,也在两个孩童的搀扶下,起身跌跌撞撞离开。
先前跟在方稗稗屁股后面的孩童们,更是轰然做鸟兽散尽。
方稗稗看了眼依然在地上坐着,衣衫凌乱、头发乱蓬蓬、脸上全是抓伤的方小草,叹了口气,正要走过去扶她。
远处一个十六七岁、皮肤黝黑的少年扛着锄头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呼叫:
“小草、小草,我来救你来了!”
方稗稗转身,少年在经过她身边时,狠狠推了一把:
“让开!”
方稗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