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泅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虚弱,但同时又变得格外强大。
就像全身的力气和养份,都集中到了一点。
半响过后,余泅仰头栽倒在原本满是金玉的山坡上。
此时,周遭的金玉已经被抽干了灵气,就连其身下盘腿坐着的草地,也变成了细碎的沙土。
只要他凝神感受,却能感觉到身体里,那宛如另一颗心脏一般活力跳动的血。
“一滴真血!”
“通过修炼神体之法,我竟然提前凝聚了一滴真血。只是···太过于危险了,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金玉足够多的地方尝试,只怕单凭身体本身积蓄的能量,无法满足真血的出现,我会在一瞬间被抽成人干。”余泅下意识的感叹自己的幸运,甚至都忘了,他并不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即便是死了,也有机会重来。
当然,他的这种感慨,也不能算错。
蛮荒世界的时间流速是正常世界的百倍,在现实中耽搁一会,在蛮荒世界里说不准就落后第一梯队一大截。
再看数据面板,余泅果然发现,自己的剧情点发生了猛涨。
“看来这个世界的解谜方式之一,就是淬炼神体,将更多种类的神体淬炼方式融入这个世界,应该就会获得大量的剧情点反馈。”余泅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了,即便是来到新世界,也能很快的依照找到的方向,掐住命运的脉搏。
“在蛮荒的世界里,神只的第一代子嗣被尊为神裔,他们天生强大,宛如半神,不用修炼,就可以得到无法想象的权能。第二代和第三代则是纯血,潜力十足,通过刻苦的修行,可以直指神话。而从第四代开始,血脉就会变得愈发的稀薄,会根据血脉浓度的区别,被分为二十个等级。等级越高,则血脉纯度越高,越容易从血脉中提取出‘真血’。”
“从血脉之中,提取出真血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战士。使用经过神力洗练···甚至是神血冲刷的武器与盔甲。”余泅的念头就断在了这里。
以上这些,就是他对蛮荒世界的进阶之道所了解的全部。
毕竟马腹部落也并不是什么大的部落,而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顶好的开局。
勉强只能称之一个平平无奇。
能够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他平时嘴甜,将一些成年人哄的高兴了,从他们嘴里零碎听到一些后,东拼西凑加上自己猜测合出来的。
“真是麻烦啊!”
“创造世界的大能,为什么不干脆将所有人的数据面板的联合起来,让大家可以间隔时空甚至是世界,相互通讯···或是互通有无?这样难道不是更适合推动世界的发展吗?”余泅苦恼的抓了抓脑门,然后挣扎的爬起身,迈着小短腿朝着部落大门方向走去。
他打算回去干一件大事。
首先···显示自己已经拥有了真血。
其次,以神启之名,在部落里传播淬炼神体之法。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保密的?
他不宣传,自然有别的修士会宣传。
慢一步就等于失去很多。
另一边,回归到王钰处,他还没有找到蛮荒世界的真正玩法,正跟随着大量的小伙伴一起,观看着大人们用巨大的兽骨,搭建着一个高高的兽骨祭台。
这些兽骨都来源于荒兽。
荒兽的骨头晶莹剔透,不仅时刻散发着庞大的能量,并且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兽纹,在那兽骨之上一闪而过。
伴随着夔牛皮制成的大鼓被敲响。
部落里所有的白鹿,都停止了继续吃玉石,而是高高扬起头颅,发出鹿鸣之声。
天空骤然蒙上了一层白光。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正注视着这个还算繁荣的部落。
在部落首领的示意下,一些被捆绑的荒兽被架上了祭坛。
骨质的刀,轻易的割开了荒兽的皮毛鳞甲。
鲜红的兽血染红了祭台。
沿着早已开凿好的凹槽,鲜血在高高的祭台上绘成了一个古老而又尊贵的符号。
须臾间,祭台上突然升起了一层白雾。
白雾之中,身披白袍,面白如霜,头生四鹿角,神圣高贵,不可侵犯的女子,赤足踏在祭坛上,轻轻的舞动。
在老族长的带领下,夫诸部落的所有人,都跪倒在祭坛周围,开始虔诚的祭拜。
而祭坛上若隐若现的女子,则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一滴血,滴入了已经干涸的祭坛凹槽之中。
伴随着一阵鹿鸣,云雾散去,女子不见踪影。
而部落里的孩子们,则是在长辈们的安排下,一个接一个的站上祭台。
“放开你们的身心,接受来自祖先,来自神只的馈赠。如果你们中有人运气足够好,可以直接凝聚出真血。”大人们的呼喝声,粗鲁而又充满了野蛮的关怀。
王钰也在人群中,被丢上了祭台。
祭台里的视界又不一样。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朦胧平静的湖水。
而在湖水的中央,看到了一株古老的大树,大树下跪着一头头生四角的白鹿。
她充满灵性的目光看向王钰。
王钰只觉得体内一热,然后···就结束了。
太快了,他还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感觉。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
之后,便是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虚。
这不免让王钰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到红脂楼的一次探险。
那个时候,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来自阴阳和合宗的花魁,给他好好的上了一颗,击碎了他的自尊心。
王钰猛然惊醒,扭头看向身边。
一名同样站上来的幼童,浑身涌起了一阵白光,隐约间甚至还能看到他头顶一闪而逝的鹿角。
真血凝聚了!
苦涩在王钰的嘴里,肆意的蔓延开来。
“我又错过了?虽然有过开始,但是结束的太快···。”王钰的心情复杂非常。
突然间,他开始惊醒。
这或许就是差距拉开的过程,是他逐渐被抛弃,被拉下的起点。
“如果我继续依照这个世界原本的节奏去走,按部就班的去探索,或许···我永远都走不出这片山林。这个世界和以往不同,它太大了···也太宏伟了。如果我无法成为这个部落里最强的那一个,那么我甚至没有站上真正舞台的资格。”王钰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