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襄跪着,腰板依然直,声音却不知为何有些发抖:“卑臣知罪,卑臣愿领罪。”
“朕本不想罚你,你若执意想要领罚……那便过来,跪在朕身畔。”
“其他人都给朕退下!”
太监婢女们都纷纷退下,关上了房门,“是。”
房门吱嘎关上的那一刹,公仪襄手打了个哆嗦,心中突然一阵恶寒。
站起身跪到帝王的座椅一旁,头看着面前的金靴,颤巍巍的启唇:“陛下……”
夙青远轻嗤一声,将毫毛笔搁在象牙制山型的笔搁上。侧过脸,捏起他的下颚,逼迫公仪襄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
他压低身子,看到公仪襄的眼瞳中映出放大的他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从他的脸颊滑下,最终落在一方红唇上。
夙青远觉得这张脸甚是熟悉,棱角和嘴巴都像极了师傅。
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点点晦暗,喉结不由得微微滚动,呼吸也重了几分。
不知何时,他的拇指已经移到了公仪襄的下唇,摩挲它的纹路,按压揉搓的越发用力。
公仪襄瞳孔猛然收缩,挣扎踉跄的站起身,又因腿软跌坐在地上。
“怎么,尚书郎不是要领罚么?如今朕同意了,尚书郎是又想反悔么……”
夙青远眯着眸子,捏着他下巴的力道愈发的大,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
公仪襄撇到帝王眼中一抹狠戾,咬紧了牙关,一身铮铮傲骨不允他做出这般恶心的事情。
“陛下,臣是男儿,并非女子。”
说完,又压抑着嗓音补充道:“……不好龙阳。”
夙青远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屈辱,轻笑:“尚书郎,你说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
公仪襄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惊诧,心想或许是自己会错意了。
下一刻,帝王就站起身来。
将龙纹外袍闲散的挂在了木架上,坐回书案前,撩开了衣袍。
“既然尚书郎如此想要,那朕便随了爱卿的意。”
公仪襄匍匐在地,字正腔圆:“陛下,恕臣不……”
话还没有说完,下巴便被掐住。
他被迫仰视着面前年轻的新帝,这个喜怒无常暴虐阴鸷的皇帝商辛。
君王目光一寸寸阴寒,压抑着怒气的唇角竟诡异的翘起来,一字一句嗓音冷的惊心动魄,让人心惊胆战,“尚书郎,上一个这般玩弄朕的已经下葬了。”
公仪襄隐藏朝服袖袍内的手猛地蜷紧,唇齿打颤:“臣不敢……”
抬头看着面前帝王唇角噙着的诡谲弧度,公仪襄冷的全身毛发都竖立了起来,脊背上的麻意蔓延。
心中从未如此惊恐,心中恶寒而无能为力。
口被塞满时亦是如此。
“乖,别用牙齿。”
……
那日,帝王折了他一身傲骨。
行事过后,帝王只是眯着眸子看着他的唇,深邃眸间似乎非常喜欢他脸上的这个位置。
那双深邃而美到极致的桃花眼,仿佛透过了他看到另一个人。
不知为何,公仪襄的脑海中蓦地记起帝王动情时口中倾泄的呢喃,“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