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城的路上,宁寒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一个人驾马前来,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秦如玉。
“子衿!”
秦如玉看到宁寒立马停了下来,着急忙慌的下了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道:“子衿,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宁寒将手抽了回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哥哥把你一个人丢在演武场,很担心,想过来看看你,你……”
秦如玉看到宁寒脖子上的紫青痕迹顿了顿,目光突然冷了下来,紧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脖子怎么了?谁干的?”
宁寒连忙将脖子上的痕迹捂住,道:“我没事,秦公子不必担心。”
“到底是谁?”秦如玉一把握住了宁寒的胳膊。
“秦公子问这些有用么?归根结底,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自取其辱,若不是我想要依附城主,就不会被城主丢在这里。”宁寒道。
“子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秦如玉有些心疼。
宁寒摇了摇头,道:“与秦公子没有关系,是我的错。不过还好,只是脖子被……没发生别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是城主府的人了,我先走了。”
宁寒挣脱开束缚,准备独自离开,身后秦如玉唤住了她,问道:“你要去哪?”
宁寒停下了脚步,“还能去哪?天下之大,能容下我的估计也只有红月馆了。”
“哥哥他这样对你,你还是不愿意跟着我吗?”秦如玉道。
“你和你哥哥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想再和城主府里的人有任何联系了。”
宁寒说罢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秦如玉骑马追了过来,在她身边停了下,道:“上马,我带你回去。”
去王城的路还很远,宁寒也不想走了,心想干脆搭一个顺风马,于是从了他。
今日的秦如玉格外有绅士风度,牵着马慢悠悠的往养成的方向走,宁寒则坐在马上发呆。
不知走了多久,秦如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想练武场里的事吧。
“能不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一个人从练武场离开?”秦如玉问。
宁寒没有回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秦如玉听罢十分气愤,道:“陈硕棠那个家伙当真无耻至极!他日我定完断他一条胳膊,为今日的你恕罪!”
“不必了,陈硕棠武功高深,是一员虎将,为王城里的百姓戍守边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当今局势如此不稳,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留着他的胳膊大有用处,秦公子为了我而伤了他,实在是不值,子衿担当不起。”宁寒道。
秦如玉没想到宁寒如此大义凛然,想比之下,倒显得他睚眦必报,不为黎民百姓和大局着想了。
“原来子衿姑娘竟有如此身手,可以从陈硕棠的手中逃脱。”秦如玉道。
他早就猜到她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不成想如此瘦弱的女子竟有这般好身手。
“这算什么?若我上了战场,一样能建功立业。”宁寒道。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姑娘果然与众不同。”秦如玉道。
“但是我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秦公子倒是有这个机会。”宁寒道。
“我?算了吧,我对功名利禄没有兴趣。”秦如玉笑道。
“那便也罢了,人各有志。人生短短几十年,还是让自己活的顺心如意更重要。只是……建功立业不止是为了功名利禄,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那些不能作战的人而战,秦公子多年来一直碌碌无为,难道想这么一辈子都荒唐下去吗?”宁寒道。
宁寒知道历史上秦如玉也是秦如渊座下的将军,所以将来秦如玉还是会参加夺位之战,她此刻说这些话,不仅不会改变什么,更会让自己和秦如玉的关系更进一步。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有哥哥在,王城如此安定,不需要我做什么。”秦如玉道。
“不,这个王城乃至整个国家,不过是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秦公子必然是躲不过的。城主大人掌管北城的一切,这北城又远离王城,必会为王室中人所怀疑,城主又有才华,更会为乱党所忌惮,其实这平静的北城早就乱了,否则秦公子以为城主为何会隔三差五的往演武场跑?他作为一城之主,为何不安座城主府?”宁寒道。
宁寒说完这一番话,秦如玉陷入了深思,宁寒继续说道:“秦公子当真不知许氏因何而死吗?”
“她不是被强盗所杀吗?”
秦如玉看着宁寒,只等她的解释,宁寒也看了他一眼,道:“因为许氏就是王室派来的探子,所以城主大人才发落了她。用这种办法了结她的性命,也是给王室的一个交代。”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秦如玉问。
宁寒不禁笑了笑,这个秦如玉还真的是一张白纸一般,什么都不思考,也什么都不了解。
“你笑什么?”秦如玉道。
“我在笑秦公子可能荒唐了太久了,红月馆的老板顾墨是乱党的人,你居然不知道?”宁寒道。
“不可能,乱党在北城,哥哥不可能会任由他们发展!这王城一直都是安定的……”
说到最后,秦如玉的底气有些不足。
“城主自然知道,但是城主没有管,证明他想保持中立,可是早晚会有一天,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要么选择誓死护卫大楚王室,要么参与乱党之中,永远中立是不存在的,双方早已剑拔弩张,只待时机。许氏也知道红月馆的事,一直盯着城主大人的动静,所以当你把我强行带到城主府为高夫人献艺时,我的身份便被许氏怀疑了,这才有了后来她请我去城主府的事。”宁寒道。
秦如玉听罢只觉得胸口发闷头脑发涨,的确像宁寒所说,他已经荒唐了太久,竟然对王城里的一切一无所知,甚至还不如她一个歌女。
“秦公子,永远依附你哥哥是不可能的,你也应该为他分忧了。”宁寒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