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能留多久是多久,实在不行,我便陪着她一起离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死祸福就由着他去了……可是还是被大家发现了。”小月哭着说道。
“丫丫一旦变成真正的傀儡,菊妖那边就会收到她的讯息,到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要赔进去!我也便罢了,阿平还这么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齐婶气愤道。
韩世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小月和丫丫也都是可怜人,丫丫还这么小,居然就遇到了这种事。
“段老,我看还是早日把丫丫焚化处理,免得其他傀儡寻过来,我们大家就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齐婶提议道。
见齐婶这么凶悍,一直乖巧不言的阿平突然哭了起来,齐婶连忙把他抱了起来,安抚着他的后背,道:“乖儿子,别怕,段老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屋里除了阿平的哭声之外,其他人均沉默了许久,还是张成率先开口,道:“段老,小月她们姐妹已经很可怜了,既然小月……”
“张成!你疯啦!你难道忘了你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了吗?你可是你们家唯一的独苗!你若是出事,怎么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齐婶训斥道。
小月直起了身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内屋的门开了,丫丫站在门口,吓得齐婶和张成都退后了一步。
“丫丫,你怎么出来了,姐姐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小月道。
丫丫的眼神懵懂,看着小月问道:“姐姐,我死了吗?”
小月一下子哭了出来,跑到丫丫面前抱住了她,摇着头哭道:“丫丫,别瞎说,你没事的。”
韩世良见此情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她们两姐妹叹气,段老先生还未发话,其他人也没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张成来到了段老先生身边,扶着他的胳膊问:“段爷爷,这件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段老先生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姐妹俩,道:“小月啊,天命难违,这生死祸福最无常的。虽然丫丫她……但是你好歹是你们柳家最后一个血脉,不能自暴自弃。”
“什么血脉……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女儿家罢了。”小月说着,起身拉住丫丫的手,对着大家伙说道:“既然大家害怕丫丫,那我即刻带她走便是了,绝不牵连其他人。”
张成见状立即说道:“小月,你一个人带着她能去哪?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的性命……一个人活着也是无趣,就由着它去就是了。”小月道。
张成看向段老先生,希望他老人家能再出言劝几句,可是一个自己不想活下去的人,其他人再怎么劝都是无用的。这个道理段老先生明白,韩世良也明白。
“既然小月已经这么决定了,那为了大家的安全,她走也是好的。”段老先生说道。
“段爷爷……可是小月她还这么年轻……”
张成的话刚说了一半,段老先生便打断了他,“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这条路,相必是深思熟虑了很久,也做好了觉悟,他人再怎么拦着,看的住一时,也看不住一世。”
张成欲言又止,看着小月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他和小月自小一同长大,又经历了世界的变迁,是共过患难的青梅竹马,眼见她下场如此,张成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小月拉着丫丫的手,道:“走吧丫丫,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
说着,小月便拉着丫丫往外走,结果丫丫却一把将她的手甩了开,道:“我不去。”
小月惊讶的愣了愣,道:“丫丫放心,姐姐绝不会抛弃你的。”
齐婶始终十分忌惮丫丫,怕她突然生变,成为一个无心的傀儡。
丫丫看着小月,道:“既然我已经死了,姐姐,你不能再留我了,我想去见爹娘,我很想念他们,姐姐也说过,等有一天我们都死了,可以在地下和爹娘团聚。”
小月上前拉住丫丫的手臂,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不能牵连到其他人。”
“能牵连其他人的不是姐姐,是我。”丫丫道。
“丫丫,你……”
“姐姐,该有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让我走吧。”
小月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丫丫继续说道:“姐姐,当初爹娘去世的时候你曾经说过,慢慢就好了,我们会适应没有他们的生活。姐姐,没有我,你也能慢慢适应,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丫丫,你说什么傻话,若是没有你,姐姐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小月哭着说道。
丫丫在她的手臂上靠了一会儿,随后道:“姐姐,你能好好活着,是我最大的心愿。”
小月哭的泣不成声,丫丫突然看向他,道:“哥哥,我这么做,是对的吧……”
韩世良点了点头,道:“丫丫做的很好,丫丫应该很爱姐姐,也舍不得她,但是哥哥相信,丫丫一定会和地下的爹娘团聚的。”
丫丫开心的笑了笑,对段老先生说道:“段爷爷,丫丫要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嗯,爷爷会的。”段老先生道。
丫丫又对小月说道:“姐姐,让我走吧。”
小月连忙摇头,抓着丫丫的胳膊不肯放手,张成上前拉住了她,这才让丫丫脱了出去。
“张成,你放开我……丫丫,丫丫!”
丫丫跑出了屋子,在院外跪了下来,对着房子磕了三个头,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月不停的挣扎,要追丫丫而去,可张成牢牢的抱着她,没过多久,小月突然两眼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韩世良连忙替她检查了一下,道:“小月她伤心过度,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张成抱着小月进了屋,把她放在了床上,段老先生看着张成和小月的背影,叹道:“这俩孩子还是挺般配的,奈何小月一直顾念着丫丫,不肯嫁给张成,如今……丫丫已经走了,有张成照顾小月,我也能安心。”